“你这样是在与为父置气吗?”皇帝陛下不满地瞪了王鲲风一眼,“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让朕废了你母后不成?还是赐死她?”
“父皇息怒!母后不是有意的!”太子殿下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照顾大哥的感受了,急忙站起来跪下请罪,“况且,当时母后受到惊吓,御林军拦住大哥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啊!”
“陛下言重了,弑母的名头,儿子可担不起。”王鲲风冷然一笑。
“那你究竟想如何?朕已经答应给你们赐婚了。”皇帝陛下看着他。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请陛下做主,今后年节庆典,免了春笙入宫向母后请安罢了。”王鲲风自然知道,陛下刚刚登基,无论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这天下的稳定,又或者是夫妻之情,都不会对皇后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的,能给他们这许多补偿,已经算是厚赏了。
只不过,正阳宫,他家河蚌是再也不能去了。
这次只是虚惊一场,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真的中毒?
“放肆!身为郡王妃,岂可不去给皇后请安?”皇帝陛下大怒。
“那就算了吧,反正不管他是不是郡王妃,我都要与他成亲的。在不在梓阳宫成婚,想来春笙也不是很在意。”王鲲风站了起来,跪下便要辞行,顺便给皇帝陛下谢恩,态度十分敷衍。
“你……罢了!朕不能下这样的旨意,不过,今后你若回京,可允郡王妃称病留守封地。”下旨让一个晚辈不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种事情皇帝陛下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若真的下了明旨,那简直就是在皇后的脸上狠狠扇了几个大嘴巴,而且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世人要如何揣测皇后?为母不慈?还是苛待晚辈?
“好,那赐婚和封赏郡王妃的旨意,儿子今日便要。”王鲲风也见好就收,毕竟,能给自家河蚌争来一个郡王妃的封号,便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更何况还能与河蚌在梓阳宫大婚,便是相当于在朝臣和天下人的面前宣告了自家河蚌清河郡王妃的身份,他从来都想给他家河蚌天底下最好的,为了这个,他愿意受些委屈。
毕竟,就算惹恼了陛下,陛下也不一定会为了他家河蚌对皇后做出什么过分的惩罚,他们毕竟是母子,从名分大义上就吃了亏,做母亲的对儿子儿媳妇严厉一些,谁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给你给你!”皇帝陛下见他不在坚持怄气,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当下便命人拟旨,盖上御印。
白春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对皇宫的熏香又过敏了,一觉醒来,结婚证(陛下亲旨赐婚)也领到了,成亲的日子也定下了(三月二十二),连新房都预备好了(梓阳宫)!
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再看向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皇弟的时候,皇帝陛下的神色便松缓许多,严肃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
“云衡(鱼鳞皇叔的字)可是在外面玩够了,终于愿意回京了?”
“皇兄,您可别让我待在这里,等大侄子和侄媳妇大婚之后,我还要与他们一同回清河去的。”鱼鳞皇叔连连摆手,表示对纸醉金迷的皇城累觉不爱,再说他的好基友赫连疾还在外面等着他呐。
“随你罢!左右待在这里也是惹事儿!”皇帝陛下哭笑不得地拿手指隔空点了点他,“你那个云江郡王,皇兄已经给了别人,人家做的好好的,也不曾犯错,朕也不好褫夺了人家的爵位。这样,既然你想去清河,我便将栾江郡赐予你,你去做栾江郡王吧。”
“多谢皇兄!”鱼鳞皇叔大喜,云江地处偏远,可不如栾江郡富饶,皇兄这是在补偿他呐。
“行了,你们去偏殿看看春笙吧,三郎留下。”皇帝陛下打发他们三个去偏殿,却独独将三郎给留下了。
明显是为了龚侧妃的事儿。
此次新皇夺位之争,平南侯府龚家出力颇大,如今已因从龙之功晋为平南郡王,本朝皇室规矩颇大,非皇室血脉,无大功不可晋位为王,平南侯府龚家也算是赶上了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因为跟对了主子,一举封王,一时间风光无两。
只可惜,新皇潜邸的龚侧妃已然“病逝”,否则,娘家立下这般大功,陛下登基之后,一个贵妃之位定然是跑不了的,众人惋惜之余,也不由得羡慕起了龚家新近送入宫的小龚氏,这位本是潜邸龚侧妃的娘家堂妹,人家命好,刚入宫顶替了堂姐,便被封为贤妃,虽不比德妃受宠,因为娘家的关系,在宫里倒也十分风光。
三郎有些无措地揪着袖口,垂着头不敢去看皇帝陛下。
他也知道,父皇单独将他留下,定然是为了母亲的事情。
可是,母亲已经“被病逝”,而且也并不想回到父皇身边,若是父皇问起母亲,他该怎么回答呢?
“玉儿,你也长大了,可曾想过回到父皇身边?”皇帝陛下却没有提到龚侧妃,而是问起三郎将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