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走了一点。

果不其然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钻出来个黑影，吓得沈年往陆止那边一窜。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小猫，看起来才断奶不久。虽然身上有些脏兮兮的，但是眼睛特别漂亮。

沈年蹲下来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下巴。小猫则一直不停的舔他的手。陆止站在旁边看着那个蹲下来的人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嘴里一直在低声跟小猫说着话，眼神也温柔得快要出水，皮肤白白的，蓬松的刘海贴着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很香软，比那只小猫还可爱。

陆止又想起自己第一眼看见他的样子，他穿着白色软软的毛衫，悄悄地低着头进门像做了坏事怕被人发现似的，和当时那个迷乱喧闹的地方一点都不搭调，像走错了门一尘不染的天使。后来跟他不多次数的说话，发现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乖得不行的样子。那时自己的心生平第一次产生了那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不得不随时压抑住去拥抱亲吻他的冲动。

“唔，是饿了吗？”沈年去摸保摸出了一袋没吃完的零食喂给它，喂完又依依不舍摸摸他后站起来准备走。陆止还在等他呢。没想到没走两步，小猫又缠上来了，用爪子不停挠着他的腿。

“没有吃的了呀。对不起。”

狠下心掰下他的爪子准备继续走，结果猫爪又伸了回来，可怜眼巴巴地看着沈年，于是过了几秒钟，沈年弯下腰把它抱起来在怀里，低下头又在怀里挠挠逗了逗他。挣扎很久后才慢慢抬起头，用比刚才那只小猫还可怜的眼神望着陆止。

“陆止。可以带回家养吗。”

本来只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不行也就只能算了。毕竟陆止本来就有些洁癖，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喜欢小动物的那种人。

“嗯。”

沈年听到他的回答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怀里还有小猫，他说不定就扑上去给陆止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陆止！你真好！”

沈年第一次冲着陆止笑得那么开心，眼睛里像有星星。陆止想问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么笑的时候嘴巴是心形的。

“我喜欢小猫。”

“真的吗？我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会反感。真的谢谢你！”

陆止只是在沈年看不见的那一侧挑了挑嘴角，眼神也比平时柔和了一些。

你就是小猫。

当天晚上也不管回去已经快十二点，沈年却毫无困意兴奋地给小猫洗澡，洗干净后果然是只超漂亮的猫啊。然后立即上网买了猫砂和罐头，又把自己的零食全拿出来分给小猫吃，最后因为它最喜欢吃饼干给它起了名字叫饼干。

接下来的两人一猫生活也还算和谐。除了有时候小猫窝在沈年怀里蹭他或者舔他脸的时候陆止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摆臭脸。或者陆止在看报纸的时候那只猫跑过来骚扰他，他便趁机报复把它一手臂赶下沙发。那个猫，张墨时不过是来看过逗过两次，就跟张墨时比跟他还熟了。天天帮沈年喂猫粮的明明是他。真是只庸俗的猫，听见张墨时夸他两句小可爱就往人身上跳。虽然自己从来不叫他名字老是叫他喂，不得不承认这个喂让沈年和他的关系近了很多。至少沈年和他一起的时候可以和他说猫的事。虽然他还是依旧板着他的俊脸，话也少得可怜，倒让沈年想起了他一个和陆止性格很像的童年玩伴，仔细想想简直就是陆止的缩小版。

那时他的妈妈来l城的一所大学作访问学者，要呆上半年，沈年也被她一起带过来，进了妈妈大学附近的幼儿园。因为长得太可爱，老师做游戏的时候老让他扮公主的角色，而另外一个小男生老是被安排扮他的王子。同学那个小男生那么小就一副酷酷的样子，一点都不爱理人，但沈年还老傻乎乎屁颠屁颠跟着他后面叫他哥哥，那个男生虽然每次都嫌他烦，但是又经常带家里阿姨做的点心给他吃，被大班的小霸王欺负的时候他又会帮他出头，会在他被弄哭的时候没好气的骂他笨蛋，边骂又边帮他擦眼泪教训他不准再哭，看他还哭又不耐烦地亲亲他的脸蛋。沈年还记得要回m城前一晚，他还缠着妈妈哭了好久要见小哥哥，要和小哥哥一起上幼儿园。现在他却连那个小男生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沈年也明显觉得两人的关系因为小饼的存在好了不少。有些举动对陆止的性格来说已经算得上过于亲密。

比如那天他麻烦陆止把猫粮袋递给他。陆止倒是把猫饼干从柜子拿出来走过去了，却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伸着长长的手臂把饼干举得老高。沈年愣了一下，用理智判断这种莫名的小学生既视感一定是自己的错觉。陆止却在这时开口了。

“自己来拿。”

沈年虽然也不矮有一米七七，但是仍然比陆止矮了半个头。他硬着头皮走到陆止跟前，伸直了手好不容易碰到了目标，陆止却把手伸到更高，沈年踮了脚踮脚好不容易又够着了，不想陆止把手臂更往后仰了一些，沈年被他一逗也有些急，在人面前踮踮跳跳半天，可偏偏就拿不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些微妙，自己的踮着脚，身体又往前倾着，两人的脸都快贴在一起了，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沈年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瞄了陆止一眼，接着不自然地低下头，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觉得脸上被摁了一大袋猫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