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话来显得十分恐怖,士兵们吓一跳。
他们心里也叫苦,这条河本身就迅猛,现在又是春汛,这时候下水根本不是人干的事啊,但是大王的样子似乎……不太对劲,也不敢有一点迟疑,纷纷手拉着手下了水。
这春天的时候,河水冰冷,河流湍急,将士们一会就显得支持不住了。
偃武完全看不进眼里,不肯让人撑伞,也不肯坐下。拼命地指挥下面的人,他在河边走来走去,眼神飘忽,心神不宁,后面几个将军紧跟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进江里。
偃武并不激动,只是心里有种闷闷的痛,像是迎头被人擂了一棍,辨别不了东西南北。
半夜过去了,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搜索网已经拉了一里长,还是没有搜到什么,前边的副将受了有苦难言的的士兵们的托付来求见偃武。
“启禀大王,手下已经沿河搜了一里地,仍没有搜到任何东西,是否还要搜下去?”
偃武看看前方被晨曦照亮的山涧,河水仍然在流着,不过比昨天晚上和缓多了。他说:“搜!接着搜,搜不到不收兵。”
他穿着昨天淋湿的战袍,在大冷天里站了一晚上,说起话来都牙齿打颤,浑身僵硬。
“可是已经拉了一里地……”
“那就再拉一里地,去下游搜搜,再派人去沿途村庄搜查,看有没有人打捞师丹,提供线索者赏,隐瞒不报者杀!”
偃武铁了心要搜到底,副将正心中叫苦。却听到一向从容狡猾的傅白虎,慌慌张张的跑来跪下,说:“大王,不能再捞了,赶快收兵吧。”
偃武看都没看他,问:“怎么了。”傅白虎咽了口唾沫,说了一件偃武绝对想不到的事。
“国舅爷反了!”
偃武冻得僵硬的身体,豁的转过来,“你说什么?”
傅白虎跪在地上低着头沉痛的说:“国舅一直佯装在京城善后,其实是居心不良策划良久,专等我们陷在和叛军的战场上脱不开身的时候,断我们的粮草,而且恐怕叛军支持这么久也是他们在后面撑着,现在他在京城自立为王,我们前后两面受人夹击。”
又磕了个头,沉声说:“大王,收兵吧。”
偃武彻底让这一棍子砸蒙了,好久才缓缓地举起手,示意收兵。
士兵们都从水里爬起来,在江边整治队伍,他们的处境一下艰险无比,不仅对下一场战斗忧心忡忡起来。
雪花江再没有人阻拦,迎着初升的红日,滚滚的波涛尽情的自由的流去。
回到大营,所有的大将要员,全都集中在偃武的营帐里议论纷纷,偃武和傅白虎一出现,大家全都站起来义愤填膺的喊“大王,咱们打回京城,削了那狗男女的脑袋!”“给他点厉害颜色瞧瞧!”“敢在咱们不备的时候做手脚,奸诈小人!”
傅白虎赶快安慰大家,众人才稍平复了一些,偃武一言不发,安静的坐下。
大家坐在各自座上,又讨论者该怎么办,有出谋划策的也有骂人的,傅白虎看见偃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嘴唇苍白的像白纸一样,还起了干皮,心里叹了口气,沏了一杯茶,给他递过去,偃武没什么反应,傅白虎只好递到他眼前,偃武像是才看见一样,慢慢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喝。
傅白虎凑到他耳边说:“不管怎么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没人在你身边,也要自己撑过去。”偃武听了,勾了下苍白的唇,挤出一个微笑。向这个如他长辈一样的臣下,表示他知道。
然后努力收敛心神,听着大家议论。
国舅这次除了封自己为顺天王之外,还封椒太夫人做王后,椒太夫人竟然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原来他俩早就狼狈为奸,勾搭到一块了,椒太夫人是他的表妹,本来他们就是青梅竹马,后来出了事只剩他俩活着,带着偃武流亡到素氏,俩人孤男寡女,难免日久生情,椒太夫人虽然看起来柔弱甜美,却是个野心极大又守不了寡的女人,而国舅对她又仿佛着了迷一样,椒太夫人虽然看不上他,但是上次出了师丹的事之后,国舅几次三番冒着风险,在偃武气头上给她说好话,费尽心机才把她保她一命,最后,椒太夫人也认了,决定一心一意跟着他。
偃武才明白过来,刚才大家为什么骂狗男女。但是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国舅和椒太夫人,他却一脸麻木不仁。好像天下万物再也伤不了他似的,舅舅做大王,姨妈做王后,那他们的孩子就是太子喽……他们一点一点把我养大,难道就是为了等我夺回皇位,给他们加官进爵之后,再杀了我……
杀了我,就给他们的孩子扫清障碍了。
舅舅对姨妈这么痴情,估计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吧……这么多年……难为他这么隐忍的养着我。
姨妈就更迫不及待了,被师丹拒绝之后,就立刻和舅舅合作。
偃武想起那天椒太夫人说的话,“他对我再好,也是别人的儿子。”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自己……真是……算什么呢……
这样想着就停不了的笑着,肠胃都扯痛了,好不容易抚着肚子,等它缓过劲来,喘了两口气,半靠在坐椅上,垂下眼帘,但依然流露出低迷却冰冷的光,淡淡的对屋内的人说;“你们放心吧,我既然能夺一次王位,自然还能夺第二次。”
屋内人本来正在窃窃私语,听了偃武的话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他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声音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