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乖乖的别吵,大牛现在受不了吵闹,好不好?”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好”,而后就睁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车门。
大人们这个时候也凑过来了,却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大牛躺在担架上被推出来。
人群中此起彼伏地一片抽气声——这哪是以前的那个健壮的孩子王?都瘦成一只干猴子了。
随行的医生帮忙提着药水瓶,见到这场景,单手扶了扶眼镜,又叹息地低下眼睛。
“大家都来了啊。”
王清风也下了车,看到这场景,先是笑了笑,再然后,就突然扭头到一边哭了起来。
抹了抹眼泪,王清风吸一吸鼻子,“走吧。”
因为大牛的那个所谓的“家”太破,而王清风家里有老婆和小孩也不方便,所以最后将大牛送到了温言的教师宿舍。
地方很小,大多数村民都只远远站在门口外面,低声交谈。
而医生给温言再度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随着王清风去另一处安排给他的住所。
年纪小的孩子们叽叽喳喳不肯走,都围在温言的身边,小声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
“温老师,大牛怎么还不醒啊?”
“就是,老师老师,王大牛不是去大城市治病去了吗,现在怎么这样了啊?”
“大牛的病什么时候会好啊?”
温言一一柔声答了,说着大牛现在困了要休息,他马上就会好的谎话,而年纪稍大一点懂事的少年们都因此望着温言——温老师明明在说假话。
他们都听到自家的爸爸妈妈说了,听说王大牛要死了。
温衍环视这群小孩一眼,见到远站在门口一脸踌躇望着大牛、紧绞着手指的王小树,沉了声:“小树,你过来。”
*****
两周之后。
《诗与南方》要开拍了。
开机仪式十分低调,现场没有请任何媒体到场,只是剧组自己人热热闹闹地摆了个仪式。良辰吉日,做完一切准备,所有崭新的仪器被揭开,龙城以及一个著名的文艺片导演连江坐在摄像机后面。
“全剧第一幕01场,第1次拍摄,a!”
场记板“啪嗒“一声。
一个穿着单薄却精致秀气的少年从江南的雨里慢慢走出来。
这是三月,还冷得让人穿大衣的季节里,少年上面是一件陈旧的皱巴巴的衬衫,下穿着洗得发白了的牛仔裤,而脚上则是一双边角已经开裂的帆布鞋。
小雨淅淅沥沥,将那长满了青苔的石板润了又润,少年的黑色短发也因此湿哒哒地贴于额前,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慢慢地走着。
后面有一辆自行车开上来。
是以前的那种老式的凤凰牌,“叮铃铃”铃响,少年却避都不避。
这条路路窄,车主人没想到少年会不避让他,擦肩的时候将少年撞了个趔趄,车主火大地扶好车头,回头啐了一句:“没长耳朵啊!”
少年被撞到墙上,顿时惊吓地抬起头。
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里是天真的惶恐。
接着,他转头,看见前面走着的人因这喧闹回头看他,于是又忍住身上的疼痛对那人绽放一个微笑。
小心翼翼的、讨好一般的微笑。
带着眷恋和爱慕,□□,却依旧干净。
镜头拉远,走在前面的几个人都渐渐进入视野范围。
学生们衣着光鲜,却在转回头的那瞬不自觉将不屑和嫌恶的表情摆上脸。
“喂,蒋一夫,那个哑巴还跟着你耶!”
“哈哈哈,要不要逗逗他。”
模糊的、嘻嘻哈哈的调笑声传过来。
“别闹!”蒋一夫云淡风轻地呵斥了一句。
“卡!”
龙城从摄像机后面站起来,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演得非常好,过!”
副导演连江也肯定地对着温衍竖了个大拇指。同时站起来笑着在龙城耳边说:“温衍现在的演技是越来越老辣了,你这演员是真选对了。”
听到“卡”的时候就已经有助理急忙上场拿着毛巾给温衍擦身体了,温衍自己接了,擦了擦脸上的人工雨,温衍对那两个导演笑了笑,就面无表情地下片场换衣服去了。
在一旁看戏的贺谨之眼神深沉地看了眼似乎情绪不好的温衍,就朝着片场的另一边走去。
演蒋一夫的是文轩。
贺谨之站在文轩面前,接过毛巾给他擦头发,笑道:“感觉怎么样?”
文轩此时坐着,闻言抬头看了看贺谨之,他咬唇,虽然不想承认被温衍那一眼看得差点忘了台词,但是还是缓慢地点了头,说:“很好。”
“温衍是个很会演戏的演员,以前你也和他呆过一个剧组,你应该多少都知道点,这次既然你坚持要演,就跟着多学点吧。”
“我可以继续跟你学。”
贺谨之摇摇头,说:“你一直模仿我,以后会很难跳出这个思维模式的。”
第一场戏顺利过完,整个开机仪式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整个剧组气氛都很活跃,个个都勾肩搭背说待会要找个好地方聚聚,贺谨之倒没什么架子,与众人打成一片,虽然他身边的文轩默不作声碍眼了些,但不妨碍许多喜欢贺谨之的女孩子热情地贴过来,贺谨之成熟稳重,还提供了不少好的建议。
不过有了贺谨之的对比,就有人对温衍心生不满了。
有人窃窃私语道:“看人家贺前辈,再看那位,啧,真是敢傲啊。”
“就是,你看到之前那位下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