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扶她坐下,轻声道,“如今樊姨娘肚子里的胎儿要紧,旁的事迟些再说!”
老夫人点头,慢慢坐回椅中,向杜鹃道,“命人前边去守着,有了消息,速速来报!”
杜鹃应命,匆匆去安排人手。
这一等便是整整一个上午,到了近午时分,有小丫鬟匆匆来回,说陆太医已经出来,却没有听到说些什么。
老夫人再坐不住,抓着阮云欢的手,说道,“我们去瞧瞧!”
阮云欢点头,扶着她匆匆向前边奔来,后边丫鬟、妈妈瞬间跟了一群。
刚刚踏进院子,便闻屋内传来樊香儿撕心裂肺的哭声。老夫人脸色一变,疾走几步,抓住一个小丫鬟,问道,“怎么了?”
小丫鬟满脸惊慌,摇头道,“只闻说樊姨娘肚子里的胎儿没了,旁的……旁的奴婢不曾听到!”
老夫人脑中一阵昏眩,放开她直愣愣的闯进房去,见阮一鸣呆立当地,劈头就问,“没了?”
阮一鸣恍然醒觉,失神道,“没了!一个成形的男孩儿,就这么没了!”
老夫人腿一软,木然跌入椅中。
从一早小丫鬟报信,阮云欢便料到有此结果,倒也并不意外,向陆太医问道,“姨娘身子可好?昨儿不是说只是动了胎气,怎么今日就没了?”
一句话提醒,老夫人也忙问道,“是啊,昨儿不是说不打紧吗?”
陆太医脸上现出一些迟疑,说道,“此事古怪,不知今日那副药的药渣可在?我要验一验才能确定!”
巧慧正抹着眼泪出来,一听这话,说道,“一定还在厨房,奴婢去拿!”拔步就向门外跑去。
刚跑到门口,便闻院子里一阵吵闹,阮一鸣心情恶劣,闻声大喝,“何事,吵什么?”
院子外一寂,跟着脚步声响,护院小五扭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躬身道,“老爷,奴才见这个丫头鬼鬼祟祟的,怕有什么勾当,便拦住一问,岂知她转身便逃,奴才便赶去将她抓住,不想惊扰了老爷!”
阮一鸣目光向那丫鬟身上一扫,问道,“你跑什么?”
丫鬟脸色惨白,吓的打颤,只是说道,“奴婢只是忘了东西,要回去取,哪知道他不由分说便来动手,奴婢才跑的!”
阮云欢扬了扬眉,说道,“你是这府里的丫鬟,纵然不常见到护院,不识得小五,他的服饰你岂有不认识的?他既问你,说了便是,跑什么?”
丫鬟身子一缩,颤声道,“奴婢……奴婢也是一时忘了……”
“忘了?”阮云欢冷笑,转头向阮一鸣一望,便不再语。
阮一鸣身为一朝之相,岂是容易被人糊弄的?闻言也是一声冷笑,喝道,“给我拖下去打,几时招了,几时带回来!”
“是!”小五应命,上手便要拽那丫鬟。
丫鬟大惊,噗的跪倒,连连磕头,急声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说!奴婢都说!”
一旁秦氏抬了抬眼皮,唇角噙着一抹冷笑,静坐不语。
阮一鸣喝道,“说!”
丫鬟磕头道,“奴婢是昨儿才调来服侍樊姨娘的,方才闻说出了事,奴婢不曾经过大事,一时胆怯,怕连累了自个儿,便想偷着躲开,这位护院大哥唤奴婢时,奴婢更怕,便想着逃跑!”
阮一鸣皱眉。要说有胆小怕事的奴才,也难免如她所说,见那丫鬟吓的整个身子抖如筛糠,似乎不是假话。但若就此放过,却又觉得太过轻易。
正在思量,但见巧慧奔了回来,脸色青白,说道,“老爷,那……那药渣不见了!”
阮一鸣脸色越发阴沉的可怕,冷笑道,“服药下去片刻,肚子里的胎儿便没了,如今均顾着照顾姨娘,药渣却又不见了,好!很好!”狠狠咬牙,额角青筋崩现,喝道,“将这院子里的人全拘起来,一个一个审问!”
外边家丁护院早已聚齐,闻命齐声答应。
青萍悄悄上前一步,在阮云欢耳边低语。阮云欢将眉一扬,说道,“爹爹,还是先搜这丫鬟身上罢!”
阮一鸣侧头向她一望,目光扫向一旁的青萍,点了点头,向秦氏身后的张妈妈一指,说道,“你去,将她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
张妈妈应命而出,在那丫鬟身上摸了一周,除去一些零散的东西,摸出一个纸包来放在桌上。
阮一鸣向那纸包一瞧,说道,“打开,瞧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