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问到她的身上?
阮云欢眉端微动,磕下头去,说道,“回禀皇上,臣女闻齐王殿下与诸位大人所言均甚是有理,臣女一介女流,不敢妄议朝政!”不就是打太极吗?她阮云欢又如何不会?
还不敢妄议朝政?
皇帝闻言,不禁好笑,顺着她的话道,“你有何想法,尽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阮云欢磕头,声音朗朗,在大殿上回响,说道,“臣女以为,分兵两路虽两头皆顾,却也必然削薄兵力。若是以陆路增援步应关,大军正面交锋,天朝兵马远途而至,难有难算。可是若不增援,又恐大军无望之下,军心更乱。依臣女之见,步应关一方虽败,秦将军、汤将军均是沙场名将,手中仍有十万大军可用,只要有喘息之机,必会破围而出,何不派出一支轻骑,疾骑绕袭敌营,布疑扰敌,给被围大军传递增援的讯息,以安军心!”
“一支轻骑,岂能解大军之围?”建安侯秦义冷哼,脸色极是阴沉。秦天宇兵败被围尚在其次,但这一次惨败,损失的却是建安侯府的威名。
阮云欢眸光向他一瞥,抿唇不语。
皇帝也向秦义一望,说道,“秦爱卿,你等睿敏郡主说完再说不迟!”
秦义躬身应道,“是!”
阮云欢见皇帝晗首示意,便又续道,“派出轻骑增援,一则,救兵如救火,轻骑行兵迅速,可以短日之内赶到。二则,轻骑战斗力极强,虽不能攻破几木大军,但后方故布疑阵,令河内大军有喘息之机,并不是难事。三则,轻骑早日赶到,步应关前战事一起,便可掩护大邺朝真正的大军顺利开往落日大军后方,不使敌军知觉,给对方以措手不及!”
一番话,说的满朝众臣暗暗点头。皇帝也是马上得天下,默默听罢,赞道,“睿敏郡主,可惜你身为女子,若不然,这一次,便是你杀敌立功之机!”
这可是一个帝王的赞誉。
阮云欢微勾了勾唇,俯首道,“臣女一介女流,大胆妄言,不过纸上谈兵,当真征战沙场,怕是连马都吓的骑不稳呢!”
皇帝听她说话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摇头道,“睿敏郡主,当真是不得了!”说着这话,目光便向淳于信、淳于昌兄弟扫去。微一沉吟,点头道,“齐王听旨!”
“儿臣在!”淳于信朗声而应,向上拱手。
皇帝道,“朕封你平冠元帅,率水师十万,陆师十万,荡平海寇,保我疆土!”
“是!”淳于信大声领命。
皇帝点头,说道,“再过三日便是你开府封王,齐王妃年幼,尚不能完婚,那就先立两名侧妃罢!”
“父皇!”皇帝话声一落,淳于信便扬声接口,冗声道,“父皇,儿臣身为大邺皇子,四海不平,何以家为?儿臣立誓,不平海寇,誓不还朝!不灭落日,誓不成家!”
此誓一出,朝中顿时一寂,便有不少人的目光扫向阮云欢身后的阮云乐。
谁不知道,齐王殿下求娶的是睿敏郡主阮云欢,到头来,却是将阮云乐指他为妃,他此时虽然拒纳侧妃,但后一句,显然也是给了这位未进门的齐王妃一把掌。
阮云乐脸色微变,心中却是喜怒掺半。淳于信不纳侧妃,她自然心喜,但他一句“不灭落日,誓不成家”又重重击在她的心上。阮云乐嘴辱微颤,但在这金殿之上,哪里敢多说半句?心中不怨淳于信对她毫不顾忌,一股怨气竟全数放在阮云欢身上。
她当殿出这风头,却令齐王立下这样的誓言!又令她阮云乐情何以堪?
皇帝闻淳于信说的豪壮,却颇为赞赏,点头道,“好男儿当志在报效家国,朕准奏!”
“谢父皇!”齐王谢恩起身,却不自觉回头望向仍俯跪殿上的女子。但见她螦首微垂,纤弱身影俯跪于地,竟不曾向他瞧上一眼。
自从阮云欢进殿,他心底便针扎一般的难受。他殿前请战,心中只想,“她既要嫁五弟,我便远离帝京,成全了她!”可是,话虽如此,想到此一去再不能见她一面,心中仍是酸苦。
分兵派将,大军定于五日后出发,由齐王于满朝将士中亲自挑选兵马。而陆路由靖安侯世子、十万禁军统领、显武将军公孙克亲率五千轻骑疾驰前往,第二日出发。
大事议定,皇帝命众臣起身,才又望向殿中的两位女子,笑道,“阮相,你有女如此,不但是你阮相之幸,也是我大邺之幸啊!”
阮一鸣忙躬身应道,“小女无知,随口胡言,有污圣听!”
“哎……”皇帝摆手,说道,“阮相又何必自谦?”双眸微凝,向下瞧了片刻,说道,“你膝下无子,只得了这两个女儿,朕一句话便全都要了来,当真是过意不去!”女儿若嫁入寻常人家,或者老来还可依靠,可嫁入皇家,便只能是皇家的人。
阮一鸣不知道他怎么说出这番话来,心中诧异,却只是伏首于地,不知该如何应答。
高高在上的君王稍稍一默,突然道,“齐王这身为兄长的既不肯立侧妃,老五也再等几年!朕的储秀宫还有四位入选秀女不曾指婚,也罢!今日便都给了你,权做补偿,你能再添一儿半女,朕心里也觉宽慰!”
这一句话出口,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四位秀女,莫说倪纤云、席秋华系出名门,便是另外两位,也是官家嫡女,皇帝一句话,竟然全赏给阮一鸣为妾?这样天大的荣宠,当真是闻所未闻。
而唯有阮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