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阮云欢浅浅笑起,笑容里带着些冰冷的神秘,淡淡道,“那就拭目以待罢!”眸光向香雪一扫,指道,“堂堂相府,岂能容外人随意出入?这个贱妇重打四十大板,交给相爷处置!”
“是!”樊香儿应的畅快,向自己带来的两个婆子一指,说道,“还不动手!”
两个婆子应命,上将一把将香雪按倒,三下两下,扒去衣裳,抡开板子便打了上去。香雪疼的大叫,却不敢反抗,颤声道,“王妃,此事都是奴婢一人之错,我们当家的并不知道,求王妃饶了他!”常青在相府当值,可是一家子的支撑,若是受了牵连,一家人又如何生活?
阮云欢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见婆子们竟随身带着板子,倒露出几分奇异,不由淡淡挑眉,似笑非笑,望向樊香儿,说道,“母亲重病之下,姨娘尚且不忘服侍,本王妃感激不尽!”
樊香儿笑道,“王妃客气,这是贱妾该尽的本份!”
阮云欢点头,说道,“好教姨娘知晓,此次擒获秦胜成,樊大人又立大功,府上怕立时有喜事了!”
樊香儿大喜,行礼道,“多谢王妃相告!”
阮云欢点头,说道,“日后,母亲便劳姨娘多多照应!”再不向场中众人多瞧,转身向园外去。放纵香雪多日,今日借她之口击溃秦氏意志,接下来,就只等着秦义回来了!
转眼端阳节将至,也不用阮云欢吩咐,齐王府里里外外,除尘洒扫,已是一片忙碌。
那日一早,阮云欢刚刚用过早膳,便见院门外,青萍喜滋滋捧着一捧艾叶进来。阮云欢不禁笑道,“只是门上插些避邪,怎么用得着这么大一捧?”
青萍见她问,便笑着向正屋里来,说道,“是白家嫂子,也不知从哪里采来许多,各处门上,孩子们身上都插一回,还剩下许多,闻说可以入药,便都给了奴婢。”说着话,便在她窗上插上一支。
白家嫂子,便是指白飞之妻。
阮云欢笑起,说道,“难怪方才院子里走一圈,到处一股艾草香!”
青萍笑着点头,说道,“白家嫂子说,已经浸好了粽叶,一会儿要包粽子呢,问小姐喜欢吃什么馅的,奴婢将往年我们在顺城赛龙舟过节的事讲一回,她们听的直瞪眼呢!”
阮云欢笑道,“北方自然与南方不同,也没有那么大的湖赛龙舟去!”
“嗯!”青萍点头,将艾草收拾好交给小丫鬟拿去晾晒。
墨兰闻二人说话,凑了过来说道,“小姐,方才我瞧见南屋的豆子和妞妞带的香囊,倒是我们没见过的。白家嫂子说,是南屋的铁嫂子做的,还有好些呢,不如我们也去瞧瞧?”
阮云欢横她一眼,笑道,“小孩子的东西,你也瞧着眼红?”
墨兰噘嘴,说道,“我们虽然来帝京快三年了,可是从不曾好好儿过端阳节,今日好不容易得这闲,也让奴婢开开眼!”不断央求阮云欢同去。
阮云欢被她说的心动,便随她一同向后园里来。
所谓南屋,是后园供仆妇孩子们住的一处院子南边的几间屋子,住着白家一门的三户人家。
阮云欢一跨进院子,便见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嬉闹,各自拿着水瓢、水碗等泼水,弄的周身是水,有几个小男孩儿索性脱了裤子,光着小屁股,满院子乱跑。
墨兰笑起,扬声道,“这是做什么呢?小豆子,你的裤子被谁偷了去?”
众小儿一见她,尖叫一声扑了过来,奔到一半瞧见阮云欢,顿时站住,嗫嚅几声,名唤小豆子的男孩儿才道,“我们……我们过泼水节……”大眼睛眨巴眨,咬唇望着阮云欢。
有几个大些的孩子随后奔到,一见阮云欢吃了一惊,已有人领先跪了下去,唤道,“王……王妃……”
院子里这一静,顿时将屋子里的人惊动,几名妇人奔了出来,一见阮云欢,忙上前见礼,说道,“不知王妃驾临,望王妃恕罪!”一时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阮云欢点头,说道,“我不过闲着无事,来瞧瞧罢了,都起来罢!”
几名妇人互视一眼,脸上皆是惊疑,却不敢起身。
墨兰不料阮云欢来,会如此严重,忙道,“王妃闻说你们制的好香囊,来瞧瞧罢了!”说着上前,将当先的一个妇人拉起,说道,“铁嫂子,王妃唤起,便快些起来!”说着又去拉旁人。
铁嫂子这才回过神来,忙道,“王妃要瞧香囊,唤个丫鬟传去便是,也值当亲自跑这一趟。”回头瞧着满院子的狼籍,不由满脸皆是不安。
阮云欢抿唇,笑道,“我只是闻墨兰说的热闹,瞧瞧罢了,传了去,岂不是成了占你们的东西?”说着慢慢向里行去,向那个叫小豆子的小男孩儿问道,“你叫小豆子?”
男孩儿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瞅着阮云欢,突然道,“你便是王妃?”
一名妇人大惊,低声斥道,“豆子!”忙抬头向阮云欢赔了笑脸,说道,“王妃,这孩子小,不懂事!”
阮云欢一笑摇头,说道,“无防!”微俯下身子,瞧着那孩子道,“是啊,我就是王妃,你不曾见过我?”
小豆子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一手牵住妇人的衣角,说道,“我娘说,我的命是王妃留下的,说我长大一些,识了规矩,才能去服侍王妃!”
阮云欢微怔,扬眉向那妇人望去。
妇人忙道,“王妃贵人事忙,自然不记得,当初进府,这孩子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