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疑,继而放松,最后定在少卿身上,仿若被惊吓到,;将军!;
少卿一手止住了他的挣扎,温言道:;你受的伤不轻,不要动,当心伤口又裂开了。;
萧戟见自己躺在少卿怀里,反而不挣扎了,;将军,我们赢了么?;
你不问自己身处何方先问战况......;少卿赞赏地;你放心,这场仗我们赢得很漂亮。;
萧戟想笑,但唇边瘀伤,只得扯了扯唇角,眼光倒是没有移开,;我没想到将军在这里,我原想着打了这么漂亮的胜仗,将军该好好庆贺才是。;
少卿一笑,扶他起来靠在床头,自己则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美酒佳肴自然是有的,那些弟兄大都年轻,得了这么大彩头哪有不高兴的?早聚到营里喝酒去了,只是军纪严明,不敢放嗓儿罢了。;
萧戟侧耳听了听,果然几张离得近的军帐里隐隐传出呼喝之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里头的兴奋愉悦却是掩不住的。轻轻一笑,;我说的不是他们,大将军难道没有给将军些许嘉奖?;
萧戟只是随口一问,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温和内敛,哪怕得了天大的功劳也不肯张扬的。见他不答,正想岔开话题,突然帘子一挑,进来一名俊秀的少年,他似乎没料到帐里除了萧戟还有其他人,倒愣了一下。
是玉衡啊!;萧戟招手让他过来,;亏我平时这么照顾你的,这会子见我伤得重了,你反倒跑到别的地方耍去,让车骑将军守在这里替你,好意思么?;
玉衡白嫩嫩的脸颊涨得通红,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把手里的条盘放到桌上,嘟着嘴道:;我怎么知道他是将军,哪有将军像他......;
最后几个字压得很低,幸亏萧戟靠得近,耳朵又尖,才听清了,听见玉衡说;哪有将军像他那样长得这么好看的?;几乎要大笑出来,但又怕少卿脸皮薄,便装作掖被子,背转了脸偷笑了好一阵才转过来。
灯光下只见少卿柔和的脸庞宛若腻玉一般,粉色的唇角勾出淡淡的浅笑,不知道是火光还是帐里的热气熏的,脸上多了一层晕红,比之战场上挥剑杀敌的浴血煞星,此时的平和温婉倒像置身梦中。
暗叹一声,玉衡这孩子说得不错,果然是美人!
玉衡说的话少卿却没听清,微笑道:;那你说,将军该长什么模样的?;
玉衡想了想,;将军啊,应该是五大三粗,壮实得跟头熊似的;,用手一指萧戟,;喏,就跟他一样。;
萧戟一皱眉,喝道:;小毛孩子,胡说什么。怎么只端了菜来,还有酒呢?说你不长记性还真是不长记性。;
玉衡平时被萧戟骂皮了,嘿嘿一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酒是穿肠毒药,想早点见阎罗王去么?你不用瞪我,这是军医吩咐的,什么都能给你,除了酒,一滴都不许沾!;
萧戟作势要打,玉衡早就嘻嘻笑着躲到少卿身后去了。
天真未凿,言笑无忌。少卿很久没有这么快活了,他心里是很喜欢玉衡这个少年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便笑着劝:;玉衡也是为你好,你和个孩子较什么劲?把身子养好了,再痛痛快快的喝个尽兴岂不是好?;
玉衡吐吐舌头,;你啊你啊,看看人家车骑将军,这才是大将风度。;忽然想到什么,;哦,忘记跟你说了,公孙将军说你的伤太重,不用随军队出战了,只能留在城里,一是为了养伤,二是给城里的守军添把手。;
萧戟神色一黯,眼眸一转看向少卿,;是么,萧戟不能随将军出战了。;
少卿敛了唇边的笑,像含了枚苦橄榄,低低地道:;不能出战的,又岂止你一个。;
萧戟敏锐地从少卿短短一句话里发现了什么,用力撑起身体,眼睛紧紧盯住少卿,惊疑道:;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是笨人,很快便猜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自己跟随公孙弘已久,这些当官的有什么花花肠子他是比谁都清楚的,沉吟道:;莫非......大将军下了什么命令么?;
少卿将眼眸转开,像是觉得冷了,踱到火盆边站着。
铅一样重的沉默悄悄在这间小小的帐篷里弥漫开来,似乎方才的嬉笑耍闹只是一场短暂的美梦。
玉衡看了看两人,小小的少年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告辞一声便退了出去。
许久,少卿像是忍受不住萧戟灼灼的目光,温言道:;大将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去监管粮草运输罢了......;
妒忌!;
萧戟一拳锤在床沿,砰然巨响阻了少卿的话。咬着牙狠狠地道:;将军是有功之臣;,抬眼,他不明白为什么遭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眼前的人还能一脸平静,;将军有大功于燕国,萧戟没有想到大将军竟会如此对待一个对军队,对国家有大功劳的人!;
少卿正色道:;你这话不对。大将军的处置并没有错!;
萧戟几乎不敢相信,;将军说什么?难道奔雷之仗我们打输了?若不是将军行事果决,咱们大燕哪里还守得住梁平。若不是将军,现在我们站的这片土地,早成了稽军的营帐!;
萧戟满脸悲愤,他是不明白,不明白这么多兵士的流血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头来又成就了哪些人的功名!
少卿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但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残酷,;我知道你心里不服,军队之所以是军队,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就因为军人必须服从军纪,必须没有任何怨言地服从长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