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明忽然粗鲁地把她拽了回来,对视着数秒钟,一字一句低吼道,“王小萍,你居然还来怪我?你难道没看见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他们根本瞧不起我!”他脸上神色越来越阴郁,阴郁到让她不敢正视他。
是啊,他已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她居然还去谴责他,他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思及此,王小萍突然感到无比后悔,简直不敢再往下想,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发起了嗲,“伟明,对不起了嘛,刚才我一着急就……”
“别碰我,”沈伟明将她用力一推,如同她是他反胃的东西一般,厌恶地斜视着她,冷笑一声,“我受不起!”说完,掉头就走。
王小萍弱小的身子倒退了几步,被这举动蓦地僵持了一下,想大声喊他,却发现自己喉咙嘶哑,“伟明,不要走……”
砰地一声,大门被他重重的关上了,只听到推自行车的声音。
她的心中感到无助和慌乱,心痛的几乎要碎裂,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霎时回神,连滚带爬追了出去,同时,嘶哑的喊道,“沈伟明,你给我站住,别走……”
淡白的阳光下,他极好的身躯霎时停顿,但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你,不用追我,至于我们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不—”痛楚像电流一般蔓延到了她的全身,痛苦的抽缩着,比死还要难受一百倍王小萍只得低三下四苦苦哀求道,“伟明,求求你别走,要不你带上我一起走,我愿意跟你私奔,好吗?”此时的她,一下子卑微到了尘埃里去。
沈伟明似乎波动了一下,终于转过了脸,复杂的眼神盯着她几秒钟,阴冷说道,“与其大家这样痛苦,还是分开为好,长痛不如短痛吧!”话音刚落,他的脚猛地一踹,玩命似的速度向田野奔去。
这么低声下气求他也没用?原来,男人都是这样冷酷无情的?说到底,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她眼睛噙着泪已经模糊,脑子好像也傻了,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转弯处,原以为他只是在吓唬吓唬自己,没想到,他是玩真的!
“萍萍,赶快上楼来,我们有话和你说。”母亲在阳台上大声喊道。
王小萍终于惊醒,有了意识,眼泪禁不住哗啦啦的垂落。此刻,她才意识到必将真的失去他,于是,她抹干眼泪,也不顾及母亲在叫喊,大踏步追了出去,以赛跑的速度追出去一里多路程,隐约看到了他渺小的身影,直至渐渐消失,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住了脚步。
顷刻间,王小萍痛不欲生,好似瘫了青天沉了陆地,眼前只感到天昏地暗。终于,她一屁股跌坐在田埂上,蜷缩着身子,双手交叉趴在自己的腿上,闭上了双眼,就好比那句成语‘欲哭无泪’。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吹醒了她麻木了的神智,这才开始有了思想,有了疼痛感,心仿佛在不断地滴血……
痛,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挪动了一下酸软无力的身子,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股男人的气息,使她心中一惊,王小萍猛地转身……
原来是王浩民?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一张及其善良的面孔,温和的笑容让人觉得舒服,他疼惜般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会坐在地上?外面风这么大会受凉的,来,我送你回家。”王浩民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王小萍缓缓抬起疑惑的眼神,反问道,“那,你怎么也会在这儿?下班回家路过吗?”
王浩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微笑道,“走,赶快回家吧,会生病的。”说着,扶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村庄走去。到了村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轻轻拍拍她的手柔声说道,“你自己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有事尽量来找我,我随叫随到,去吧!”
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望着他,王小萍不自觉地流下了不明的泪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嗯嗯……”
一个好端端的放在她面前,她却推人以千里之外,另一个没有一点安全感的、永远让自己拽入痛苦中的那个人,她却偏偏紧追不舍。有时候,人类真的很贱!
王小萍一副狼狈的样子走回家中,顿时,让父母大为震惊,特别是她母亲,用诧异的目光死盯着她的脸上,一惊一乍的,“啊呀呀,萍萍,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小流氓欺负你了?他现在人呢?是不是已经走?”
他才不是小流氓呢!
“妈,你就别问了。”王小萍胸口阵阵作痛,不服气的眼神瞥了他们一眼,心里的苦衷无处发泄,咬紧牙关,扭头直奔自己房间。
可是,在关房门的一刹那,却隐约听到父亲跟母亲在说,“都是你把她惯坏了的,你知道萍萍带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吗?是个痞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说好听点叫小混混,难听点就是个小流氓。今天早晨,陆建华怕我们上当受骗,在电话里把他的实际情况全部告诉了我,所以……”
听到这,王小萍倒抽了一口冷气,摇着头,简直不可置信。
门碰的一声关上,她的后背沉沉的靠在门上,感到揪心的痛,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她好恨,陆建华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沈伟明临走时的绝情话语刺痛着她,特别是那一句,“就当我们从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