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赶到了医院。程嘉炀本来想在医院给谢瑶做完检查再回去,可是谢瑶一醒过来就跟他闹脾气,他只好带着谢瑶回了j市。
顾言回到宾馆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寒气冲走了点,吃完买的感冒药就躺在了床上。顾言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换了身衣服的严栎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许向晚的爸妈本来还想请他吃晚饭,严栎推脱自己有点不舒服就先离开了。严栎离开医院后跟司机师傅打听到一家有名的粥店,绕了好些远路才把粥买回来。
顾言睡得很沉,连严栎回来的动静都没听到。严栎把粥放在桌上,坐到了顾言床边。顾言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严栎轻轻掀起一角,顾言烧得红扑扑的半张脸露了出来。
严栎皱着眉用手背探了下顾言额头的温度,看见了床头柜上拆开的药盒。他不确定要不要送顾言去医院,万一路上被风吹着了,症状加重怎么办?
严栎最终还是没把昏睡的顾言叫起来,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挪到了顾言床上,还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浸了冷水拧干,给顾言细致地擦了擦脸。毛巾上的凉意稍微缓解了些顾言体表过高的热度,顾言很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半梦半醒间睁开了眼睛,反应迟钝地盯着专注地给他擦着脸的严栎看了一两分钟,像是在确认他看到的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严哥?”
顾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严栎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要去医院吗?”
“严哥?”顾言不确信地又喊了声。
“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去医院吗?”严栎语气不太好,动作却十分轻柔地拨开顾言被汗湿的刘海,把叠好的毛巾盖在了他的额头上。
顾言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严栎,因为发烧,眼睛红红的。
“我去给你倒点水。”严栎瞥见顾言干得起皮的嘴唇,转身正要走,顾言拉住了严栎的衣角。
“严哥,别去找……”后面的话哽在了顾言喉咙口,他无力地松开了严栎的衣角,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严栎听见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一时愣住。
顾言在哭?
严栎重新坐在了床边,想掀开被子问问顾言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去医院,可是顾言死死扒拉着被子不松手,露在外面拽着被角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别闷在被子里,里面空气不好。”严栎把声音放温和了些。
顾言躲在被子里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丢人的声音来。
“顾言?”
顾言第一次没听严栎的话,一动不动地缩在被子里。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严栎最先妥协,轻轻拍了拍被子,说:“睡吧,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就不会难受了。”
顾言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在感冒药的作用下没几分钟就昏睡了过去。
严栎没走,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鼓起的一团被子。等到没什么动静了,严栎轻而易举地掀开了柔软的被子,看见了顾言还带着点点水渍的脸。
毛巾被顾言蹭掉了,严栎放轻动作地从顾言耳边拿过毛巾去卫生间洗了下,擦掉顾言脸上的泪痕,重新搁在了顾言的额头上。
严栎用冰凉的手摸了摸顾言的脸,顾言无意识地往舒服的温度上蹭了蹭。
整整一晚上,严栎就坐在床边,重复不间断地给顾言用毛巾冷敷。顾言烧得糊里糊涂,惊醒几次哑着嗓子喊“严哥”时,严栎总会耐心地应他一声:“我在。”
三十一、
b市三天的行程,顾言被严栎看着在床上躺了两天半。一中选出来参赛的十个学生,病了两个,走了一个,每次带队的老师过来看望顾言,顾言总能听到她愁眉苦脸的叹气,这次回去的成绩怕是不好交差。
顾言身体底子还算不错,严栎照顾了他一晚上后,烧就退了。只是人看着还有点虚,脸色也不太好,站一会儿精神就有一点颓了。顾言第二天醒过来,本来想去把英语考试考了,结果被严栎态度强硬地没收了准考证。
第三天,是出比赛结果的日子,许向晚也从医院回来了。在z大的礼堂,顾言和严栎许向晚坐在倒数几排,严栎坐在中间。许向晚穿了件粉色的及膝大衣,披散着柔顺的长发,青春靓丽,听着台上主办方客套笼统的例行演讲,偶尔小声地对着严栎说悄悄话。
顾言听着许向晚明朗的声音,想起前几天在湖边的两人相拥的那一幕,整个人仿佛又置身在了冰冷的湖水里,从头到脚都被寒冷紧紧笼罩了。顾言下意识地侧过了头,裹紧了身上厚厚的羽绒服。
许向晚拨弄着震动的新手机,眼神一亮,“严栎,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严栎似乎没有答应的打算,许向晚央求地望着严栎:“出来一下嘛,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严栎侧身看着精神不太好的顾言,摸了下他的额头,“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顾言愣神,瞥见身后对他使着眼色的许向晚,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等结束了我再去找你们。”
“严栎,我们走吧!小言,拜拜!”许向晚笑着冲顾言小动作地挥挥手,猫着腰从过道里溜了出去。
严栎熟门熟路地从自己包里翻出小毯子,盖到了顾言腿上,“我一会儿就回来。”
顾言的目光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随着严栎高大的背影,低头轻抚着毯子,盯着自己的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