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父亲就出去了,像往常一样要晚上才回来,那些跟他走动频繁的神秘人也不知所踪,这段时间家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出于好奇,她壮着胆子摸进来看看。
光线随火苗的靠近略微亮了些,看清女人的脸,奥洛愣住了,不禁倒抽一口气:“陛下…??”
这发色,这脸型,这五官,还有这衣服料子,不是伊丽莎白还能是谁?那个此刻本应坐镇王宫的女人,居然被关在她家地下室?
她不禁想到此前伊丽莎白说过的话,与这段时间父亲的反常活动,心里一阵后怕,没想到这么快伦敦就要变天了。
“陛下…陛下?”
奥洛轻唤了几声,女人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双深蓝色瞳眸撞进她的目光,里面写满恐惧、疲惫和焦虑,畏畏缩缩的,像是换了个灵魂一样。
不对劲……
“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迟疑,皱起了眉。
女人盯着她发了会儿呆,突然拼命摇头,被堵住的嘴发出惨烈的呜咽,像是在求救,奥洛帮她把布团拿下来,她抽泣道:“我不是陛下…救救我…”
这尖细的嗓子,跟伊丽莎白那清冷御姐音差了十万八千里,奥洛一听,彻底懵了。
“怎么回事?你是谁?”
“我叫埃莉诺…陛下这几天不在宫里,让我假扮她,睡她的房间……可是昨晚有人潜入王宫…”
不等她说完,奥洛突然明白了,打断道:“他们发现你不是伊丽莎白?但还是把你抓过来了?”
埃莉诺点点头,泣不成声。
仔细看看,她跟伊丽莎白还是有区别的,眼睛颜色更深,左脸颊边没有痣,鼻翼也稍宽一点,尤其是眼神和气质,没有伊丽莎白那种处变不惊的沉稳,更谈不上狡猾和老练,皮像骨不像。
还有……鬓角漏出来一缕淡金色的发丝。
“他们是不是穿黑衣?胸前有牛角人眼的图案?”
“我没注意看……”
“那你知道陛下去哪里了吗?”
她轻轻摇头,压低了声音:“宫里知道陛下不在的,只有阿什利夫人、诺利斯夫人和塞西尔大人,这几天我称病…已经引起了枢密院的怀疑…”
目前伦敦的形势有点混乱,各地叛乱四起,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暴风雨随时都会席卷这个国家,如此节骨眼上,伊丽莎白居然不知所踪……
空旷的地道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吓了她们一跳,奥洛反应极快,迅速给她塞好布团,遮拢头发,吹灭了蜡烛,一闪身躲进侧面另一条通道,屏住呼吸。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呢?”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那女人狡猾得很。”
两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
接着她听到了埃莉诺发出的呜呜声,脚步停止,近在咫尺。
“噢,上帝,她……”
“她很像她,对吗?”
“简直就是双生子…!”
“如果她要收网,我们是没法将这个冒牌货弄出宫的,所以下次行动要更加小心,不到最后一刻绝不露面,麻烦你沉住气。”
突然就没声儿了,吓得偷听的奥洛心中一紧。
“当然。”颇有几分得意的语气,又渐渐转为y-in笑,咬牙切齿:“那婊|子害得我可惨了…”
“或许你现在可以发泄一下。”
“嗯?”
短暂的沉默后,是埃莉诺激烈挣扎反抗的呜咽声,伴随着响彻地下室的一耳光,喘息愈渐粗重。奥洛听见男人骂了几句脏话,随后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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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枫丹白露宫时,天已微微亮。
弗朗索瓦急得整夜未眠,一直坐在正殿大厅里等消息,得到侍卫通报说王后找到了,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当着众多卫兵的面紧紧抱住他美丽却狼狈的小妻子,热烈拥吻……
江心言在一旁吃狗粮,还挺香。
她看到少年国王眼里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有余悸的后怕和温柔缱绻的深情,而玛丽,明明眼眶通红却没掉一滴眼泪,轻轻抽着气,以坚强宽慰的笑容安抚着他的心,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眼神那样默契。
心里莫名有些伤感和酸楚,为这对注定悲剧的夫妻而唏嘘,也为这政治联姻中难得珍贵的真心实意而惋惜,如果弗朗索瓦能长寿一些,如果玛丽不是女王,而是公主……
哀叹一声,这狗粮吃得好开心。
继而想起了她的伊丽莎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重逢,她会想她吗?还是说,真的如信中那样,彻底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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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过后的放松容易让人感到疲惫,江心言已经困得不行,身上也不太舒服,但她一直记挂着玛丽的腿伤,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觍着脸跟在国王夫妇身边,当电灯泡。
命人拿来烈酒、黄油、食盐水和r_ou_桂皮,江心言掀起玛丽的裙子,解开已被血液浸染成红褐色的布料,露出一条深长狰狞的伤口。
她听见弗朗索瓦抽了一口气,低唤着妻子的名字,如果这时候抬头,一定能看到他眼中渐渐扩大的愠怒。然后是玛丽小声地与他交谈的声音,大概是恢复了冷静,顾忌到有外人在,没再像刚才那样亲亲抱抱的。
“我一定会杀了路易那个家伙!”弗朗索瓦瞪着伤口,咬牙切齿,不符合他温和儒雅的气质。
他口中的路易,是孔代亲王的名字。
玛丽上半身靠在他怀里,闭着眼,掌心相握:“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先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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