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儿。趁早滚边儿学去。”
程鹭白以头抢地,这是她亲哥说得贼顺口的调调,从男神嘴里吐出来各种崩坏感。对,曼妙的男中音搭配着戳人膝盖的口气,她好像听到了一阵轰然倒塌的声响。对,就是万丈高楼千古丰碑一朝成齑粉。
谭岳正想出声叫她把锅里盛起来,能吃吃不能吃拉到。凌青原很有经验地说,那口味是苦中带涩,怪中有香,回味悠长。谭岳立马打电话给吴栋,叫他带豆浆包子。
凌青原说:“我可以做。”
“你歇着,手上有伤。”
本来已经放弃刷存在感的程鹭白听见他们的对话,怯怯往两个男人那边靠了靠问:“哥,你……是不是昨天,昨天……”
谭岳把餐桌前的凳子拉开让凌青原坐下,自个儿也挨座他旁边,又想去看他手腕,翻他肩窝,结果被凌青原严厉地制止了。程鹭白幽幽扫了他俩一眼,带着破碎的节操和尽毁的三观,默默漂移掩藏在墙角缝儿里。
幽灵状的程鹭白听见她哥让谭岳当着自己面,不要太凶太浪太放肆太无下限。谭岳挎着她哥哥的肩膀,说哥哥凶妹妹是举世公理,况且对自家人还端着得多累。
很快吴栋带着投喂食品来了,吃过早饭后,不端着温柔形象的谭岳立刻把程鹭白扫地出门:“丫头该回家得过二人世界了。”
程鹭白抽了一口气,弱弱地望向她哥。虽然已经同化吸收顺应,相当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还是不由自主多问一句:“哥……你不会有事儿吧。”
谭岳调笑地看着凌青原,想要夸口,被后者一巴掌掀到身后去,意在叫他不要想歪。凌青原知道这丫头本意指的是社会影响风评星途还有八卦之类,正了正喉咙:“能有啥事儿。不过是些口水仗而已。放心,哥还会继续在圈里待下去。哥还有事儿要实现呢。”
谭岳收了谐谑凝神看着凌青原:“说来,我算是半个圈外人了。”随即又绽开笑容附耳与他私语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鹭白看他俩离那么近,想看又不敢看,脸颊耳朵尖红成一片。临了她还是找谭岳要了手机合影做护身符。凌青原退了两步,想给她让出个单人合影。谭岳死活拉他在臂膀里,结果让丫头像是个多余的电灯泡。
送走了姑娘,谭岳把凌青原扑倒在沙发上要弥补昨天担惊受怕的损失。凌青原怪他大白天荒淫无度,纵情声色,连片场工作都不顾了。谭岳心想偶尔为之,导演反正有人顶着,他缺席半天不是事儿。
凌青原不从,放谭岳过足了干瘾,推着他说道:“去看孔节吧。”
“你知道孔节最后的短信跟我说什么吗。”凌青原想起今天手机充电开机才看到的他的消息,吻了谭岳的耳侧说道:“他祝愿我不用任何推手,也能成为一个最棒的演员。”
两人根据网上报道的消息,找到了孔节坠楼的地点,也就是他家所在的高层。事发之后,警察过来调查过,楼道口也有朋友送的花圈,丧事要等家属到齐才能办理。在他家里,有匆忙赶来的亲人在主持悼念。
谭岳和凌青原说起,之前他无意出言,略有过度,恐怕无心伤了孔节。祭拜过他的遗像,凌青原有感而发:“或者本身,这就是他们的一种态度。”
谭岳注意到凌青原用的是复数的他们。谭岳些许慨叹,摸了摸凌青原后脑不太乖巧的头毛。凌青原追今抚昔,感伤抒怀地跟谭岳说起了秦音离开舞台的日子。
“舞台和剧本是他们的全部生命。如果不能够得到最完美的绽放,那真是……”
谭岳在爱人耳边低声慨叹:“我有时庆幸,你把创作当作生命,不断追求延续。而不像他们把生命寄托在作品本身,以死捍卫。”
两人在孔节家逗留了一会儿,撞见了同来祭拜的宣辉。
看见程鹤白,宣辉并无意外。不过和他一起的谭岳倒是让宣辉惊讶,从交集而言,孔节和谭岳略稀薄了吧。
宣辉悼念过后,想拉着程鹤白叙叙话。而后者正好也有此意。谭岳寻思自己左右无事,便和他们一起。离开孔家,三人找了一间僻静的咖啡屋。一时,各有思绪,谁都没有先开口。
谭岳出于对凌青原处境的关心,先和宣辉聊起了宏新集团的境况。
“孔节遗嘱里只曝出《销明草》的投资来源不明,结果昨晚,又有一个检举说宏新在多部电影里洗黑钱,涉及资金恐怕过亿,材料送到调查机构。数额如此巨大,现在宏新集团的高层人人自危,据说今天早上,检查机关已经去了宏投,想必他老大也不会好受吧。
“邵宏坤已经隔离审查,必倒无疑,集团资金都是从他手里过账。听说他儿子想替老子分担,不过反倒被推了出去,说他事外不知,保他周全。
“星光和传媒这块儿,因为违反合同法建立的劳务关系无效,很多艺人都指出他们的合同是在胁迫或者显失公平的背景下签订。贿选不必提,再加上影视创作这块儿是黑钱投资的下家,邵维明和邵立荣已然讨不了好了。
“还有一件事儿。宏新落马,居然连带翻出来去年夏天凌青原导演的死亡一案,牵扯到宏投销赃背黑锅的秘闻,如今看来他杀动机充足。回过头来看,他当时闹出来的自害动机——玉兰奖落选、性向、抑郁、电影资金链,从媒体消息到信息源头,可不都是宏新一手操纵的烟-雾-弹-嘛。把持舆论,造谣污蔑。”
凌青原听宣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