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旧军,睡眼惺忪来开了门,愕然道:“还有半个时辰方是早朝,骑都尉有何事?”
吕布一摆手,不解释,数十人抢了皇城大门,将那几名士兵捆了,守门兵慌得大喊,麒麟道:“别杀。”
吕布漠然一点头,道:“缴械不杀,高顺,领匹马来,你带百人随麒麟去,将他保护好,参军若是有差池,提头来见。”
高顺肃然道:“是!”
事已至此,再想也是无用,麒麟换过马,带领高顺与百余骑亲兵朝未央殿去,临走时横着拇指一比划,笑道:“主公加油。”
吕布双眼带着熬夜的通红,学着麒麟,也以拇指横着一挥,答:“无须担忧,主公能打。”
说毕斜挥战戟,喝道:“儿郎们!随我冲——!”
吕布杀入皇城一事,已惊动了长乐宫守军,午门外,御林军首领一面派人知会董卓,一面调集内城兵力两千集结,于午门处奋力抵挡。
那时间应警之钟长鸣,自汉家刘邦建朝四百年来,只响过三次的巨大铜钟震耳欲聋!
吕布率领剩余的上千人,悍然在午门外发动了第一轮冲锋!
骑兵排山倒海般冲过午门,吕布一马当先,钢铠如战神般染上血色,马蹄飞踏,血溅五步,遇得骑兵便连人带马一劈为二!
直至冲过午门,身后拖了十余丈一条血肉横飞的道路,临华殿前玉砖血迹斑斑,并州叛军气势大振,吕布又力贯于臂,一声怒喝震得守军耳内嗡鸣,锐不可挡的一戟,将午门外的朝天吼白玉柱砍成两半!
轰一声高柱坍塌,尘灰激扬。
守门军骇得胆丧,溃不成军朝内宫退去。
麒麟与高顺沿着西阕穿过御花园,偶遇小股巡卫,俱已匆匆赶去大殿,
厮杀声于远处传来,宫廷殿群在黑暗中接连被惊醒,灯火亮起,太监宫女慌乱哭声传来,高顺吩咐道:“把偏殿围了,你。”说毕点出一人:“去将天子请出来。”
麒麟道:“不妨,我去。”
高顺正要再说,麒麟已策马到殿前,翻身落地,不待殿内开门,便翻了窗进去。
董贵妃衣衫散乱,一面喝止宫女,见麒麟来到,便松了口气,道:“外头……”
麒麟道:“吕将军正在率军冲殿,先得摆平午门外御林军,再去抓捕董卓。”
董贵妃理了鬓发,回身入内,道:“皇上,吕中郎派人来了……”
刘协匆忙换上朝服,董贵妃又不悦道:“你出去。”
麒麟心中一动,见屏风后仍有一名女子,那女子微一屈膝,呆着不愿走,董贵妃又道:“没听见么?出去。”
刘协道:“烦请姐姐先在外面侯着……”
貂蝉无法,只得从屏风后转出,与麒麟打了个照面。
麒麟不悦道:“你怎么在这里?”
貂蝉咬着下唇,低声道:“奉先呢?”
麒麟蹙眉,打量貂蝉片刻,见其形貌端庄,不似侍寝之人,遂猜测道:“董卓怕吕布发怒,所以先把你送到皇上寝殿?”
貂蝉轻轻点了点头,麒麟所猜不错:董卓以选妃为由召貂蝉入宫,吕布既来恳求,董卓既不想放人,又不好硬来,只得先把她塞进刘协寝殿,着董贵妃教着,等吕布出征后再把貂蝉召到身边享用。
麒麟道:“奉先……主公正在率人清午门前的御林军,这会估计快到临华殿了。”
满殿皆静,旭日初升,又一天开始了。
远处厮杀声渐小下去,午门前那口示警铜钟倏然哑了,想是吕布已彻底占领了内城。
貂蝉道:“那口钟自汉家建朝,只响过三次。”
麒麟面无表情道:“哪三次?”
麒麟伸出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手指拈着貂蝉下巴,令她稍仰起脸,借着窗格外投入的晨光端详貂蝉,实在猜不透吕布为何对她死心塌地。
貂蝉道:“光献皇后杀韩信,便是趁其上朝时候拖至钟室,刀斧加身处死,韩信死时以头撞钟,肝脑涂地,音传百里。”
麒麟喃喃道:“第二次呢。”
貂蝉的眼睛确实很好看,有一股水波似的灵气在荡漾。
“王莽篡汉,刘崇愤而反之,攻至午门时黄钟预警,未及正殿便被屠戮殆尽。”
麒麟松开手指,淡淡道:“貂蝉小姐以为……主公是刘崇呢,还是韩信呢?”
貂蝉道:“参军大人说笑了,奉先是刘彻,先生乃是霍去病。”
麒麟笑了笑,道:“不敢当,小姐请和我走罢,主公弃了身家性命行险,本来就是为了你。”
貂蝉不置可否,刘协已换上朝服,喊杀声渐近,显是到了临华殿,麒麟一眼望见天子寝殿内墙上挂着镇邪之弓,遂去亲手取来,带着天子上马,朝东面驰去。
是时朝辉万道,琉璃殿顶俱染上一层金光,麒麟不敢贸然加入战团,下令绕过正面战场,眼见远处有一高台四十余丈,正可观察临华殿边动向,便命人将天子搀扶上去。
吕布于殿前厮杀正酣,午门外将御林军打得大溃,亲兵围住临华殿,董卓万万没料到吕布会豁出身家性命杀进皇宫,竟然连逃也逃不出去。
李儒早已向城外驻扎的郭汜等人求援,然而一出一进,战报送到将近半个时辰,城防都是吕布亲点,本拟吕布出征后再行调换,谁会料到匆匆一夜间便反叛?
刘协道:“辛……辛苦中郎将了,这次若成,朕必将大大封赏……那董老贼快出来了……朕还是先行……先行……”
董贵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