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操!”
麒麟想明白是谁,终于松了口气,眉头略蹙了起来,又道:“这个风格……难道是郭嘉?郭奉孝擅使反间计……他现在已投奔曹操了?这真是中计了。”
陈宫未听明白,只道:“我去与主公分说。”
麒麟道:“别去,先听我说。”
郭嘉遗计定辽东,这种心思慎密,虚实相间的反间计确实似是出自郭嘉之手。信上所言已是九分真一分假,虽是伪造,却挖空心思,拣的都是麒麟做过的事。
曹操被俘时与麒麟同上马车,就在那短短顷刻,竟能过目不忘,背下整张城防名单,编得煞有介事,不由得麒麟不服。
“你原本就和曹操认识。”麒麟分析道:“再去帮我说话,咱俩都被一锅端了,不妥。”
陈宫长叹一声,显也是窝火至极,麒麟道:“这下袁绍肯定要攻城,否则曹操不会提前做准备……”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嘈杂声,大批军队调动,地面马匹嘶鸣,沿着官街一路狂奔。
麒麟道:“你通知高顺,袁绍如果来打长安,千万小心腹背受敌,曹操一定会趁乱进来掳天子,把皇帝看好。”
陈宫道:“我有计较,反倒是你,无需担忧,主公仅是在气头上,须得提防有人下毒,若有送酒送菜,千万不可吃。”
陈宫三步并作两步奔向牢房出口,麒麟仍在监牢中仔细思考后策。
夜幕低垂,喧哗声渐小,远去。麒麟困倦得很,渐渐睡着了。
“皇上,贵妃娘娘请走这处……”太监尖着嗓子道。
麒麟猛地抬头,地面传来的声音令他顿觉不妙,天已大亮,这便过一日了?
“有人吗——!”麒麟猛地扑到铁栅栏前,牢门以精铁铸就,纹丝不动。
兵士临死前的呐喊,一名并州军服饰的男人杀进牢房,四处扫视一眼,发现了麒麟。
那男子口衔短匕,从高处落下,伏身于地,消去冲势,以匕首顺着牢门一斩,粗若儿臂的铁杆登时被斩断。
他直起腰,满不在乎地打量麒麟。
麒麟也审视着他,无数线索在脑中一掠而过,吕布若要放自己,当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此人绝非并州军士;更不可能是袁绍派系,唯一的解释便是曹操的人。
曹操白手起家时,手下唯李典,乐进夏侯兄弟等将领,面前少年唇红齿白,未满十八,以一把匕首搏杀牢外看守十余人,身手了得。
郭嘉甫下了反间计,掳人这等大事必不能泄密,此人是曹操麾下得力将领,说不定还是亲戚。
麒麟想完,开口道:“曹彰?”
曹彰瞠目结舌,未料对方一句便把自己揭了底。
“曹操呢?”麒麟冷冷道:“拿根糖葫芦就把皇上骗走了?”
曹彰初见麒麟,不过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此时收起小觑之心,答道:“旁的事子文不知,父亲交代,必须把你带回……”
话未完,麒麟冷不防扬手,曹彰那一惊非同小可,未料麒麟身负武艺,却是从来未见过的奇异功法。
妖术!曹彰第一个念头便是避让,然而麒麟手背上那物如有生命般席卷而来,眼前便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
流水般的黑气卷回手背,恢复刺青火焰图案,麒麟闭上眼,轻轻出了口气。
麒麟托着曹彰肋下,将他拖出大牢,长安主街上沿路民宅已着火焚烧,麒麟看得傻眼了。
“怎会这样?!主公呢?”麒麟随手扯住一名仓皇逃脱的兵勇,后者茫然无言以对。
“吕布呢?!温侯!”麒麟在他耳畔大吼道。
“将军……将……”那人乃是后备军员,城里一乱,早已骇破了胆,断断续续道:“将军清晨率兵……迎战……”
“他疯了吗?!”麒麟简直无言以对。
“是、是……”那小兵惶恐道:“侯爷……都说侯爷疯了!”
麒麟放开小兵,任由他去逃命,将曹彰斜斜靠在路边,随手取了个水缸扣他头上,转身去寻并州军。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个能问话的了,张辽来了,很好。
“可找到你了!怎么出来的?!”张辽焦急喊道。
“主公呢。”麒麟一晚上滴米未进,已经彻底疲了。
张辽见麒麟毫发未伤,松了口气:“主公昨夜一宿未眠,清晨喝过酒,便带着弟兄们出城一通混杀。现该如何是好?”
麒麟:“……”
张辽哭丧着脸道:“袁本初在城外排开兵阵,待分说几句,侯爷一箭将信使射倒,抢过方天戟杀了进去,你……”
麒麟忍无可忍道:“有病吗?!”
张辽道:“你昨夜究竟为何忤逆了主公?陈宫先生劝也不听,高顺大哥阵前还被骂得狗血淋头,你怎么出来的?罢了先不管这个,随我去见主公。”
麒麟道:“不不,你们过来。”他点了几名张辽亲兵,道:“将这人抬到城门口去,我有办法。”
张辽诧道:“这是谁?”
麒麟道:“曹操的儿子,被我抓住了,正好拿他当人质,把他押上墙头,曹操兵马可退。”
张辽大惊,麒麟道:“还来得及,派几个兵给我,你去告诉高大哥,封锁长安八门……”
话未完,远处又一阵恐惧的呐喊。
“将军有令!全军暂且撤出长安城—!城外十里处扎营候命!”传令兵沿着长街纵马疾驰,一路呐喊。
麒麟脑中登时嗡的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谁下的军令!”张辽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