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没猜错,公子是第一次来扬州的吧?原来是哪里人呀……”
……
整整一大桌佳肴,其中的鱼菜果然是味道一流,堪比在望湖楼和萧速吃的“西湖醋鱼”。除外,还上了一盘唐鹤极少吃过的盐水虾。无视唐鹤的冷淡,胡秀只管自己热情好客——真是没的挑地“诚心”请人来家里做客。唐鹤终于被搞得不得不也对胡秀客气起来。当然,谈到自己的身世身份时候,他只称是初来中原的关外人,名字依旧萧九。
“公子怎么不吃虾?不喜欢?”闲扯间胡秀忽然眼尖地问道。
“不是。味道不错。麻烦。”
“哦……”
于是,一只只大虾开始主动脱掉外壳,蹦跶到唐鹤碗里。
尴尬。“胡大爷客气!不用管我!”唐鹤受不住连忙阻止。
“实不相瞒,这东西,我是从小吃到大,快吃吐了!公子想必是极少吃的吧?所以要多吃点!我也就是手指闲,随便活动下!没事~”
“……”盛情难却,唐鹤也只得主动开始剥虾吃,“胡兄忒客气,那我自己来……”
虾还没吃完,家仆又捧上一个大盘,热气腾腾、红彤彤,好大一只……清蒸大湖蟹。
家仆熟练地卸了大蟹的一对螯脚,掰开蟹身,按老爷意思,送到白衣公子面前。
唐鹤面露难色,第一次见螃蟹,只觉得这怪东西里面黄乎乎的固液混态物很恶心……
胡秀一笑,开始热情介绍螃蟹多么美味,蟹黄多么好吃,边说边粘着调料示范地吃了两口。
唐鹤于是也一样沾点调料常了一筷子。?!“确实不错啊?!”心中的话直接从嘴里跳出,脸上露出真心赞美的笑容。
胡秀大笑:“是吧!这只全你包掉了啊!!”
“太多了吧?!你也吃啊!我尝尝也就够了,呵呵~”不知不觉中,这胡秀快成了他失散多年的亲哥?!唐鹤都要开始动摇端掉这窝水贼的决心。不过不管怎样,张萌还是一定要拿下!!
“我已经吃腻了,你尽量吃!”边说,胡秀边收过家仆手里一对蟹螯,一并纳下铁夹子,遣退了家仆。
“胡兄从小在这地方长大也是福气,好吃好喝好玩。”一边努力吃螃蟹(对这东西很感兴趣),一边随口道,暗叹自己的童年无趣难熬,吃喝一般,玩也就是被恶整的受一肚子气。
“是呀~吃好,玩好,睡好,下下棋,想干嘛就干嘛——这才是人生最大成功!赞同吗?公子也是喜欢这么过的吧?”
?!抬了抬眉,第一次听说“无志”也是成功,从未想过去如此去打发一生,此刻到觉得也另有一番道理。“胡兄真看的开。只是,不是人人都能如你这般‘成功’啊!”说话间,出力一掰,一块蟹,带着千辛万苦捣鼓出的白花花的肉不小心飞到了地上——可惜。
唐鹤下意识去捡(不是想再吃啊--b,就是捡起来放桌上),忽然更大一块蟹肉拦住了他——没留他接“大礼”的时间与空间,被去壳的蟹螯,沾过了酱,直接送至了他唇边。
于此同时。“别客气,来……”
唉!这……万分尴尬,“不好意思拒绝”与“不好意思接受”,一时间实在是前者更强烈,于是直接张嘴咬下。结果,几乎是同时就开始后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昏头了做出了这样怪异的举动。可再吐出来又太恶心外加太愚蠢——他从来就讨厌做出尔反尔的蠢事。
咬住那块肉,在对方的配合下,把肉咬下来——这个动作原来是如此“艰难”,要花的时间原来是如此“长久”。感到对方似乎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垂下眼,万分坐立难安。
气氛瞬间从友好切换成诡异。
在“蟹螯”终于要离开他的嘴的时候,对方的手指顺便抹了下他的嘴角,擦掉了粘在那里的酱汁……
“味道不错吧?”对方呵呵笑道。
放下筷子,良久,唐鹤开口道:“在下来扬州有要事要办,今夜就得回城。”皱眉看着另外一只蟹螯,被去了壳,沾过酱,落入他碗中——唐鹤简直快从椅子里跳起来。“几时能有船回城,在下公务在身!”没再看对方一眼,盯着碗的边缘,尽量让说话口气不显焦躁。
“公子不再吃点?……”
“我问你几时有船!”抬眼瞪向对方。
胡秀垂眼叹口气,靠到椅子里,顿了片刻,复望向唐鹤,笑道:“在这里吃吃喝喝玩玩,不喜欢吗?”
持续的答非所问。唐鹤皱一皱眉还是道:“胡大爷好意在下心领。真不是人人能有如此福气……”
“公子……”
“不必多言!”不耐烦地打断,张萌不在,干脆直接摊牌,“在下,唐鹤,之前春邱西征军的军师,现在随海公院萧速来扬州做事。今晚出船不便那就最迟明早,交出张姑娘,送我回城!你可听明白?!”
胡秀愣住,就这么直直瞪着他良久没答话。
☆、(三)
扬州知府府邸,萧速在木椅里坐下,谢绝了上茶,匆匆开口道:“十几日后皇帝南巡至扬州,‘十里塘’水贼胡秀、钟番,在此之前务必剿灭。”
知府孔畅心中一惊:“不是说从良了?大人上次不也说算了嘛?怎么……”
“上次急着去西征没细查深究,这次皇帝要来,如何容得出半点差池?!”边说边摸出了皇帝亲赐的海公院银牌,“上报九江郡太守,拨调他驻扬州城外的守军一百(因为皇帝南巡,最近新驻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