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邪性。沈钧天抬头望天的时候,这么想着,又想起当初泰山府君也这么看过天,不知当时他心里想的与自己现在可有一点相似?
方生出这念头,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快被这下不绝的雨逼烦了。
那时的他,绝没有想过,有一日府君会出现在昆仑,更如现下这般,摘了冠冕,披散长发,撑跪在他的床上,与他脸贴着脸,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望舒。你说的,要叫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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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尚早,光亮仍有不足,沈钧天却将屋里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分毫不漏。
外间掠入的日光,因着连日的雨,在房内打出片片光斑。泰山府君的面孔上,也有一小块亮光,微微晃动,与眼中波光放在一道,像锋利刀刃,插进了他的心口。
沈钧天想起那个久远的梦境,想起梦中府君颈间那片白皙,他浑身一震,终于找回理智,伸手攥住对方的手。
“你好了?”
泰山府君任他抓了手,偏着头,几缕长发恰落在沈钧天脸上。
“还要过阵子。”
沈钧天确认手里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没明白这话意思,正要询问具体,手里空了。
床上只他一个人。
沈钧天愣过后,霍地从床上爬起来,扑到窗边。
那里妖藤正扒着,与他入睡前看见的并无分别,见他过来,照常爬上他的肩,蹭了蹭他脸。
他站着一动未动,只深深嗅了一嗅。
是一样的味道。
雨不曾停过,太阳却爬到了高处,沈钧天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才从恍惚里回神。
不是梦,他想,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