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他,主人下了令,拂冷只管遵从便是了。
她从来不问其他,要做的只是干脆又利落地完成主人给她下达的命令。
是夜,姜国和黎国交接处,都广之野。
月色下,有一身穿黑色夜行衣,脸蒙黑纱,左右两腰间各执一长剑和短剑,右手上又捧着一个木匣子的女子正朝都广之野的尽头走去。
荒野上隆起的一处小山丘前,那里有人正在等她。
待近了,黑衣女子屈膝半跪,朝那负手立在山丘上的白衣男子行了个礼,开口,嗓音如三月初春夜里刮起的风,有些冷。
“主人,公子凉的人头已带到。”
说着,她把手上那个木匣子递了过去。
白衣男子淡淡扫了一眼,“很好,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
黑衣女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只听白衣男子又道:“这两年辛苦你一人在黎国了。”
黑衣女子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辛苦,为国效力,这是属下的职责。”
白衣人嗯了声,“我会向太子殿下禀明这些年你的功劳的。”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哦,对了,明日黎小王爷就要回太平城了,虽说上次未能成功刺杀掉黎国大公子,但也使他受了很重的伤,如今危在旦夕,黎国皇帝特宣黎小王爷回宫,怕是有意要册封他为太子,你在太平城要特别留意一下这个黎小王爷,有什么情况随时禀报上来,等待上级的命令。”
黑衣女子点了下头,“好。”
“那便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小心别暴露了身份。”白衣男子又嘱咐了句。
拂冷起了身来,“那属下告退。”
一黑一白,在朦胧的月夜下,逐渐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
翌日清晨,素婉又像平时一样起床、做豆腐,然后再拿去集市上卖。
她前脚刚出了门,后脚住在她家隔壁屋的一个中年妇女也挑着卖大饼的担子出门了。
妇人忙跟上素婉,大声喊了句,“素婉啊,你等等俺等等俺……”
闻言,素婉略停了停脚步,回头冲妇人温言笑了笑,“李大娘,有事吗?”
李大娘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和她搭话,无非还是那些要给她说亲的事。
“对了,前几天给你说的那城北林富商家的亲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人家那在太平城北可是首屈一指的富户,那林家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你说给她做正头妻子我看就是顶好……”
“你看咱们这西水巷里都是些穷苦人家,也亏你长了副好样貌,才能……”
李大娘还没说完,素婉便开口将她打断了,她依然是那般温婉又清柔地笑着的。
“我不嫁人,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
李大娘嘿了声,“你瞧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你也不小了,这该嫁人啊还是要嫁人,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素婉笑了笑没说话,只道:“李大娘,时间不早了,再不快点到集市上,你才出锅的大饼就要凉了,那可就不好卖了。”
李大娘叹了口气,“行行行,我先卖我的饼子去,我给你说那事你再好好想想哈!”
素婉嗯了声,瞧着李大娘一路挑着担子小跑着去赶集,压根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等推着车到了卖豆腐的地方那些话于她而言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今日又和往常一样,她还没来,这里就排起了长长的一条队。
另外几家卖豆腐的,只能等她的豆腐卖完了才能开张,才会有人来卖,还好素婉她每天固定只卖三十块,其他几家同行才有生意做,相处的倒也是愉快。
因为和李大娘说了会话,她比平时晚到了会收摊也就晚了会,那长队自然也就很久未散。
不巧,正赶上今日从长青山上回城的黎小王爷的一队车马。
马车进了城要回黎王府,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可是如今被人给堵着了,马车自是行不通。
黎小王爷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南仲给从床上拉了起来,那会起床气还未散呢,心中很是不快,愣是在床上躺尸不愿起来,后来南仲只好把他连人带被一块给背进马车里头去了。
一路上黎小王爷他都在睡,这会可终于算是醒了。
但是马车为什么不走了?
他揉开惺忪的眼皮子,打了个冲天的哈欠,神色慵懒,“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问得很是漫不经心。
南仲跟在马车一侧,伸着脖子望向前面,愣了两秒才回了声,“前面不知何事?排了一条街的长队,堵着了我们的路。”
“那就去看看是何事?然后叫他们散了。”黎小王爷烦躁地揪了下衣领。
南仲反应迟钝地点了下头,“嗯。”
不肖片刻,南仲便抱着他的掩日长剑回来了。
“小王爷,前面那些人是在排队买豆腐。”他冲着车里头大声喊道。
“什么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