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扫私烟,让那些烟鬼跑回去光顾福元堂,就这一样已经不夸张了。”田中隆夫稍带狎促地笑了笑,“找男人当姘头的有钱人我见过不少,找这么能干厉害的男人当姘头的,果然只有唐老爷才有这个本事,哈!”
“这次扫私烟倒不是唐十一吩咐我做的。”白文韬却说,“是我自己的主意。”
“嗯?”田中隆夫皱了皱眉,“那你扫回来的鸦片……”
“还扣押在警察局里。”
“白文韬,你想玩什么?”田中隆夫吃了一惊,“你想踢唐十一出局?”
“我怎么舍得踢他出局呢。”白文韬笑笑,拿起枪来朝着一个靶子又发了一枪,自然是中的红心,“只是,不一定每件事都要骚扰到他的。”
“白警官,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田中隆夫还是不解。
“以后私烟我来扫,鸦片航运我来打点,鸦片的税收我来收。”白文韬上前一步,他手里还拿着枪,田中隆夫却是一步不退,“大佐,不要再搞唐十一了。”
田中隆夫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盯着白文韬好一会,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回答,“我就说唐老爷有本事,能把你搞成他男人。其实我这人很好相处,能给皇军出力,无论是谁我都欢迎。”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田中大佐。”
☆、二十三
白文韬瞒着唐十一扫掉了广州大部分的私烟,福元堂的生意重见起色,周传希还在想是不是不应该瞒着唐十一,白文韬说,难道你想唐十一被人打第二次?我跟你上街不怕被人打,他不一样。
周传希沉思了一阵,什么也没说,只搭上了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唐十一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以后觉得无聊了,所以就回家里躺了。这天,白文韬惯例来看他,陪他玩儿了一会就说有事忙要走了,唐十一也不问他干什么,笑了笑就让他走了。
这天是向田中隆夫交数的日子,白文韬昨天就做好了账目,准备今天下午拿到宪兵部。
可他来到万汇打开保险柜,却发现里头的军票都不见。
白文韬一愣,随即想到能开这保险柜的只有唐十一,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而此时,唐十一的声音也从门口处传来了,“白警官,请问你到我办公室来找什么呢?”
白文韬转过身去,只见唐十一扶着墙壁慢慢走进来,在会客沙发上坐下,“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我没打算瞒你,只是不告诉你,等你自己发现而已。”白文韬也不解释,靠在办公桌边上回答道。
“你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吗?”唐十一用力地呼吸着,肋骨处隐隐作痛。
“当然不是。”白文韬慢慢走过去,蹲在唐十一脚边抬头说道,“十郎只是怕下一次十一娘就叫不回俗世来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这句话说得用力了些,唐十一皱着眉头捂住右边的肋骨。
“你看你这个样子,还逞强!”
白文韬扶他在沙发上躺下,把外套脱下来给他垫着头。唐十一乘机拽住他的手,“你值得吗?”
白文韬耸耸肩,“要不我将来怎么在你身边陪你呢?”
“嗯?”
“被人吐口水的石像。”白文韬捉住他的手,“我不做点事情,以后怎么有资格跪在你隔壁嘛!”
唐十一想笑,肋骨处却又扯得痛,最终落了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奇怪表情,“你傻啊?”
“我遇上你以后就没正常过。”白文韬笑了,拍拍他的脸,“你躺着,我叫车送你回去。”
“你先去宪兵部吧。”唐十一从口袋里抽出一大把钥匙,“军票我藏到大保险柜里最底下的夹层里了。”
“嗯。”白文韬拿钥匙就去开锁。
看着他的背影,唐十一苦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人,还会陪着我吗?
其实这个问题困扰着唐十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积压到现在,唐十一实在无法忍受他跟白文韬之间有一丝一毫的欺骗了,于是他咬了咬牙,决定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继续为自己犯傻。
白文韬把保险柜锁上以后就把钥匙还回给唐十一,“我很快就回来。”
“你收着吧。”唐十一把钥匙推回他手里。
“你让我收着大钥匙?”白文韬连忙摇头,“再怎么熟悉我都不能拿这钥匙,我不是你万汇的人啊。”
“那你来做我的人不就行了?”唐十一忽然提出了任性的要求。
“你想我辞掉警察厅的职务,到万汇工作?”白文韬摇头,“不行的,我扫私烟打乱匪在行,你让我管生意,我做不到的。”
“你现在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唐十一这次任性得有点过分,“还是说你不想做我的人?”
“十一,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背叛你的。”白文韬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发迹了会跟他分庭抗礼,“我在警察厅,不是能帮到你更多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十一强撑起身子坐起来,拉着白文韬的手说,“我是想让你知道,唐十一什么都可以给你,所以,所以你也一样地对我,好不好?”
“我也一样什么都可以给你啊!”白文韬微微皱起眉头来,他这次真的完全猜不到唐十一的心思了。
唐十一深呼吸一口气,涨得整个胸腔都在发痛,“连你心里小桃的位置也可以给我吗?”
白文韬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笑笑,“跟一个不在了的人比较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