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好就容易贪杯,明德宗在众大臣溜须拍马的奉承声中,举杯干了一杯又一杯。
酒精上脑,明德宗晕晕乎乎地起身先行离席,示意大臣们务必尽兴而归。后宫嫔妃们见皇帝走了,也一个个先后离席。
少了皇帝皇后的存在,大臣们也少了许多顾忌,说话开始不若先前那么含蓄委婉。这不,有胆大的大臣借着酒劲,端着酒杯到朱鄞祯跟前祝酒来了。
“沐王爷,听……听说在江北时,您与沈惠人交……交往甚密。您养病期……期间,这沈惠人又……又衣不解带地伺……伺候您,不知……不知您们二……二位是不是……已经……已经……”上前祝酒的大臣熏红着脸,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朦胧,大着舌头,断句断得格外暧——昧。
在场的人虽说看着,都各自喝酒吃肉畅谈甚欢,实则个个都竖着耳朵,密切关注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醉酒的大臣如此结结巴巴一番话出口,全场几十双眼睛都直刷刷地盯向朱鄞祯,连假装交谈的人都放轻了声音,生怕错过任何八卦。
听到此话的谢老夫人,握着沈梦璐的手倏然一紧,沈梦璐的心陡然一沉。她抬起头望向朱鄞祯,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朱鄞祯的眼神也朝沈梦璐飘来,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沈梦璐眼底隐藏的忧心,朱鄞祯看得清清楚楚,他冲沈梦璐展开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收回视线,冲眼前的大臣开口。
“江大人醉的不清啊!不如本王派人送你回府去吧!”朱鄞祯并不回答问话的江大人,示意伺候的太监扶住江大人。
“沐……沐王爷,下官虽说多……多喝了几杯,可还没醉到认……认不得回府的路。”江大人摆摆手,推开上前扶他的太监。
“沐王爷,下官的问题如此为难您么?倘若您与沈惠人清清白白的,直接回答不就行了。”江大人后半句话说得格外流畅,没有半点磕磕绊绊。
众人的耳朵伸得更直更长了,江大人这一句话,摆明了在暗示朱鄞祯不回答是因为心虚,摆明了在说二人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谢老夫人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浅笑,手上的劲越使越大。沈梦璐的手被谢老夫人捏得生疼,但是却不敢开口叫她松手。
朱鄞祯收敛了笑容,眼眸冷了几分,“江大人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还叫没醉?依本王看,你何止是醉得认不得回府的路,根本是醉到,连自己这二十几年读的四书五经,三纲五常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大人提的这个问题,事关沈梦璐的闺誉,不管朱鄞祯怎么回答都会有破绽。他即便说二人是清白的,别人也会说他是撒谎。虽说赐婚是迟早的事,可是倘若沈梦璐背上婚前不贞的骂名,以后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江大人面对朱鄞祯的冷眸,心里忍不住颤了颤,可是他收了指示追问此事,断断不能无功而返。
江大人本来就是借酒装醉,事到如今只好一装到底。“沐王爷说笑了,知识是读书人的根本,下官怎么可能会忘。”
“是吗?既然如此,那本王不妨考考你。”朱鄞祯扯出一抹冷笑,“江大人不如用五常,来解释一下江大人此问可是合理?”
五常,讲求的是礼仪仁智信。先不说别的,但但是这江大人以下犯上,质问朱鄞祯就已经是犯了忌讳。
江大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大人解释不了吗?”朱鄞祯锐利的眼神,如飞刀一般直直扎进江大人的胸膛。 “江大人曾是一朝状元郎,如今连这基本的五常都说不上来,倒是要叫本王怀疑了。江大人这状元头衔,是不是来得名不副实,本王得考虑考虑应不应该启奏皇上,翻查一下当年的科举,是否存在徇私舞弊的现象,也好顺便整顿一下这舞弊之风。”朱鄞祯说得轻松,江大人听得心惊。
江大人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被朱鄞祯的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江大人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忽了一下,然后心一横,索性装死,晃荡了两下就扑倒在地上假装昏睡过去。为了演的逼真,还打起了鼾声。
朱鄞祯冷笑一声,眼神鄙夷地瞥了一眼装死的江大人,他以为这样就没事了?简直做梦!
朱鄞祯毫不客气地下了命令。“来人呐,江大人醉得不省人事,将他送回江府。江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罔顾礼仪,醉酒失态于人前,实在有违读书人的风度,本王明日自会向皇上禀明此事,让皇上做出定夺。”
被宫人搀扶着的江大人听到此话,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顿时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感觉,他这是被弹劾了啊!恐怕头上的乌纱帽要从此不保了。
装死的江大人哀怨地瞪了一眼尉驰鸿夫妻所在的方向,心里简直比吞了一肚子黄连还苦。
朱鄞祯回到位置上端了一杯清酒,朝再坐所有人举了举杯,“本王打扰诸位的雅兴了,容本王自罚一杯!大家请继续用膳。
“不过容本王提醒诸位大臣一句,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万一如江大人那样,醉酒失态而失了读书人的身份,可就不好了。”朱鄞祯说着,仰头一口饮干了杯中的清酒。
众人被朱鄞祯一句话整得毛骨悚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朱鄞祯是在警告他们不要乱嚼舌头跟子,免得落得跟江大人一样的下场。
谢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对朱鄞祯的赞赏加了几分。回过神来,谢老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