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散了，老幺要睡觉了。”

“……”

床下走动、碰撞声响起，几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音量。

任启听到过别人抱怨室友的，说不顾及他们感受，还经常打扰他睡觉。任启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碰到的三个室友不仅好相处，还对他特别照顾。

听着细微的声音，任启渐渐沉入黑暗中。

******

任启做了个梦，还是高中。

那是一个冬天。

任启早上都有赖床的习惯，这天他睡得久了点，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在路上摔了一跤。

下过雪的路面s-hi滑，任启走得急，一个不慎就倒在了路边的灌木里。正好碰到树干，兜头就是小片落雪。

时间不早了，而且就快到学校，任启便没有回家换衣服，直接进了教室。

身上的雪化开，他的头发都s-hi了，外套也是半s-hi半干，一股寒气渗入，冻得他直打哆嗦。

早知道就请假回家换身衣服了。

不少人问他怎么了，任启答了，直说没事。

虽然跟班级同学相处的好，但很少有知道他怕冷的。大都是少年，虽然会关心人，但不会细致地考虑更多。

余弋朔已经在座位上，他从怀里掏出还热乎的早饭，拉着任启就要去脱他的外套。

“冷。”任启牢牢扯住衣服。

冬天最保暖的就是外套，脱了冻得慌。

“不冷，”余弋朔松开手，脱了自己的外套，“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穿我的。”

任启有些意动，“你不冷吗？”

“你说呢？”余弋朔回答地模棱两可。

任启想到余弋朔即使在冬天也是温暖的手，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你想感冒吗？”余弋朔见劝不动，直接动手。

任启挡了一会，发现不少同学都在看他，手一顿，就被余弋朔寻到了机会。

“那你也会感冒的。”任启小声道。

一件带着温度的大衣披上来，任启身上的寒气瞬间被驱散，恨不得将脸都埋进去。

“我等会给司机打电话，让他给我送件外套，很快的，你先穿着。”余弋朔解释着，从抽屉抽了几张纸巾，给任启擦头发。

头发不再滴水，余弋朔把还有些温热的包子塞进任启手中，“你吃。”

任启一般会在家里吃早饭，但余弋朔每回都会给他带，后来他就每次只吃一点出门来学校。

他不吃，余弋朔就会扔掉。他都说了不需要，但余弋朔却还是每次都带。任启不是浪费粮食的人，便开始减少自己早餐的摄入。

有段时间，任母还以为他学着别人减肥，劝了他好几次。后来还是她不知从哪听说是有人给他带了早饭，才罢休。

任母也不是每天都会准备早饭，有时忙，也会给任启钱让他自己去学校食堂吃点。

“好了，已经干了。”任启摸摸头发，让余弋朔别擦了。

“不行，这样还是会感冒。”余弋朔愣是把任启的头发擦得半干，才停下。

所幸男生头发短，干得快，任启喝了口热水，也不觉得冷了。

上了一节早自修，任启无意碰到余弋朔的手，冰凉的。

“你手怎么这么冷？我还是把外套还给你吧。”

“不用，我不冷。”

“你手都是凉的。”

任启的外套虽然只是s-hi了零零散散的小块，但水渗进去，穿了只会更冷。

“只是稍微有些凉，我没觉得冷。奇奇如果担心我受凉，不如给我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