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中渐渐升起一丝兴味,唇角竟带了一丝笑意,看着谢素书,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谢素书看着太子带笑的脸,却有些打颤,怎么看都觉得面前是发威前的笑面虎。“既然她们是韦贵妃派来的眼线,咱们不用倒是可惜。而且,那羽林郎是陛下身前信任的近身侍卫,若是拉拢他过来,能得不少消息。李氏的孩子却是生不得,不过眼下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出手,倒是为殿下解决了一大难题。”
听她说完,太子吞下口中食物,又优雅的拿巾帕拭了拭唇角,才缓缓开口,“太子妃谋划的倒是长远。”
谢素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不得了,这可是关乎男人面子的大事啊!不过心中又隐约觉得萧越会采纳她的建议。
“竟与孤不谋而合。”太子面上的笑意渐渐变浓。
谢素书长吐一口气,拍拍心口,好险,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她看了看萧越脸色,大着胆子又说道:“妾斗胆向殿下讨个恩典,日后事成,可否将李氏赐予那羽林郎?妾这些日子冷眼旁观,殿下身边美人环伺,李氏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般却能让那两人更愿意死心踏地为殿下效劳。”
萧越停下筷子,侧头看着谢素书,这女人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也就是遇着了他,要是她在别人面前说出这话,还不被拉出去打板子?
谢素书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正要说殿下要是不乐意就算了,萧越却冲她点了点头,干脆答道:“可以。”
萧越斯条慢理的吃饭,抽空还给她夹上几筷子的菜,谢素书一下午没进水米也饿了,又办完了一件心头大事,此刻端着饭碗吃得香甜。
吃着吃着,萧越突然叹了口气,嘟哝道:“不好吃。”
谢素书讶然,从饭碗里抬头看着他。
“没有你做的好吃。”萧越盯着面前一桌子油腻的肉菜,两条漂亮的剑眉快皱到了一起。“不如明天有空,你给我做一些好吃的。”
谢素书听得这话,愣了愣,看着萧越,道:“我只会做些粗茶淡饭,味道哪能和宫中的御厨做出来的比。”
才不要天天给你做饭呢,烟熏火燎的,皮肤都熏得不好了。谢素书在腹中诽谤。
萧越此刻却像个小孩,竟然撅了撅嘴巴,任性说道:“可是我就喜欢吃你做的饭。”
谢素书当作没听到一般,低头默默刨饭,不做,就不做,你还能强迫我?
萧越见她不语,苦笑。
少顷,两人饭毕。宫人奉上新茶,两人静坐喝茶。萧越突然道:“你怎么不问我江南赈灾情况如何?”
谢素书微笑,“当日殿下走的时候信誓旦旦,想必是将事情处理好了才回来。”
“多亏你提前让那些粮商运了粮食、药材在越州,不然此次也不可能这般顺利。”
谢素书抬头,笑得开心,“能帮到陛下就好。”当日她听闻江南灾情,便想着做点生意赚钱也是好的,凌家有一位庶房姨娘便是粮商之后,她托凌远与粮商搭了线,卖掉所有嫁妆,买了粮食药材运往江南,本是打算以合理的价格卖掉,一来可以赚钱,二来可以帮助那些灾民,乱世之中,粮价定是高得离谱,买不起粮食的人肯定会饿死,她这么做一举两得。
“那点粮食和药材,却是帮不了殿下什么大忙!”
萧越笑笑,“的确不多,但前往越州灾情最严重的地方时,粮食被人劫走,正是你那些粮食和药材帮我们挺过了最初的几天,解了燃眉之急,后来我抓到那些山匪,将粮食又夺了回来。”
听到这里,谢素书突然想起她听到的风声,“殿下为何未将此事上报陛下?”
萧越冷笑一声,“当然报了,自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拦下来了。那越州刺史也不是东西,竟然趁机动作,参我一本。”
“太保如今还在狱中,殿下可知晓?”谢素书担忧的看一眼萧越。
萧越双目微闪,“放心,我自会处理。”又深深看一眼谢素书,“太子妃如此操劳,劳心劳力,不怕老的快?”
谢素书见他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模样,忙站起来道:“殿下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妾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说完就要往外走,萧越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阿素,你要去哪里?孤累了,你伺候孤沐浴就寝。”说罢不容分说,拉着她向净室走去,手上力道之大,她竟不能有半分挣扎。
谢素书揉揉眉心,无奈叹道:殿下,你怎么又来了?
她帮萧越解下外袍,正要再帮他除去中衣,萧越却抓住了她的手,脸上微微有些发红,“我自己来!”
快马奔驰了好几天,风餐露宿汗流浃背,萧越担心自己身上的汗酸味会熏着谢素书。
萧越转身听得有衣裳落地的细微响声,接着是哗啦的水声。她仍是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捧着萧越的外袍,鼻间充溢着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清越味道,在哗啦的水声中,难以自抑的觉得脸有些热。
或许是房中水汽蒸腾的缘故。
谢素书等了许久,萧越也没有出来,侧耳听了听,房中水声也没有了。她不禁有些担心,不会是劳累过度猝死活着突发暴疾吧?
又等了盏茶功夫,仍是没有动静,谢素书忍不住了,走到屏风边上,探过头,偷偷看了一眼,这一眼,惊得她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