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树影散落在他们身上,勾出恬淡宁静的味道,冬暖故不由自主地轻轻扬起嘴角,使得她将脑袋微微一侧,靠到了司季夏肩上。
司季夏手一抖,手里的干肉险些掉到地上,身子先是一绷,却又很快舒了下来,没有躲也没有说什么,只这么任冬暖故靠着他,眼里的光柔和得好似春日里最软和的一缕日光。
这一歇歇了两盏茶的时间,司季夏将冬暖故再次背起来时问:“阿暖可知大概还要走多久?”
冬暖故还是将脸枕在他肩上,却只是一只手抱着他的脖子而已,将包袱全都过到这只手上来,另一只手则是绕着他长长的墨黑发丝把玩着,“我怎么知道呢,西山这么大。”
司季夏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立刻不说话了。
冬暖故将他的发丝绕在自己食指上一下一下地打着旋儿,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骗你呢,今日许是见不着王蛇了,瞧着那些孩子们还没有动静。”
到西山上找到王蛇并将其带回羿王府,这是冬暖故已经跟司季夏说过的事,不过她只差一句话没有跟他说而已,因为只怕她说了那句话后司季夏之前定是不会让她独自到这西山来的。
既是她自信能做得到的事情,又何必说出来让他平白紧张。
司季夏本就话少,自是不会再接着冬暖故的话往下说什么,冬暖故也不介意,依旧圈绕着他的发丝,脸颊贴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走路时的起伏,嘴角含着浅浅暖暖的笑,“平安,我今年十六,你呢?”
“十九了。”司季夏虽说话少,然但凡冬暖故与他说话或者问他什么,能说的能答的他都会应她,而冬暖故也不是唠叨的人,这一路从山脚上来,也只是偶尔会与他说说话而已,司季夏虽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问道这个,倒也回答了她,稍稍默了默后补充道,“准备弱冠了。”
“准备么?那是什么时候?”冬暖故将把玩着他头发的手重新环回了他的脖子前,稍稍凑近他的耳畔问。
司季夏还是又默了默,才声音低低地回道:“小寒。”
小寒,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啊……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回换冬暖故不说话了,司季夏眼神有些黯,似是有了什么心事。
过了许久,才听冬暖故道:“平安,再往前走一会儿就找个今夜可以落脚的地方吧,明日再接着走了。”
司季夏点点头,可还是到了天愈来愈暗时他还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打算。
尽管昨夜刚下过一夜的雨,但是经过雨后的山风吹刮一整天,本是湿漉漉的山林也都褪去了一层满是水珠的外衣,只有太过繁盛的大树上还粘着些水珠,一阵风过还能抖下几滴水点来。
今夜司季夏没有找到如昨夜一般既可避雨又可遮风是山洞,便是连背风的山背都没有找到,冬暖故不忍让他再一直找,就着眼前的林子让他停了下来,便紧了紧他的脖子道:“平安,不用找了,今夜就在这儿坐坐就可以了。”
司季夏摇摇头,冬暖故拧起了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好声好气道:“平安把我放下来,你走了一天了,别走了。”
司季夏没有听,还在往前走。
天色愈来愈暗,冬暖故的眉心也愈拧愈紧。
司季夏依旧未停下来,他似乎非要找到一个可挡风的地方不可。
冬暖故眉心拧得紧紧的,在眼神暗下来的同时撑着他的肩膀往上蹭了蹭,从后凑近他的脸,而后张嘴就在他的耳廓上用力咬了一口,颇显恼怒道:“放我下来。”
司季夏身子猛地一僵,反射性地立刻松开左手后连忙扯出了塞在腰带里的右边袖管,好像将冬暖故从背上扔下来似的,又在抽开右边袖管时觉得不妥,连忙转过身去扶住冬暖故,生怕自己方才的举动会让她摔倒似的。
就在司季夏伸手去扶冬暖故时,冬暖故抬手抚向他的左耳,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方才被她咬过的耳廓,方才还是沉沉的眼神这时慢慢被温和取代,声音也变做温温和和道:“疼么?”
冬暖故的手指很柔软,带着温温的暖意,摩挲着司季夏冰凉的耳廓,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绷得紧紧的,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眉眼柔和的冬暖故。
司季夏本是想说不疼,可似乎是鬼使神差的,他说出口时竟然变成了“疼”。
“疼就对了。”谁知冬暖故转眸看向他的眼睛时,温和的眼神就带了些严肃,语气也是严肃的,“该咬。”
“……”司季夏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能说,脸色倒是慢慢地红了起来。
冬暖故感觉着他的身子绷得愈来愈紧,便收回手,转为勾着他的手腕,边将他往旁边平整又能靠着树干的地方扯边道:“到那儿坐。”
因为腿上伤太深,不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下一走起来,冬暖故便觉得疼了,是以左半边身子就自然而然地往司季夏身上靠,走路的姿势颇为跛脚,这也是她为何要勾住司季夏手腕的缘故。
而冬暖故才走出第一步时司季夏便发现了冬暖故的异样,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横抱起的念头,忽有觉得自己异常可笑,只绷直了身子任她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扶着冬暖故坐下来后,司季夏在附近拾了柴,因为只有一只手的缘故,他拾得很慢很慢,抓满在手里后走到冬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