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各高层,蔡承蒙踏进总经理办公室的同时,孔东岳也得到了消息。
“看来我是没可能当个甩手掌柜了。”他收起手机起身,“各位听我一句劝,当什么也别当家。”
在座的几个纷纷跟着起身跟他告别,心知肚明地交换眼色——孔老二八成又去处理手下经纪人摆不平的事端,卉姐这一走,真算卸掉天鸣文化的一条胳膊,如果说乔征重伤是孔东岳干的,谁都不会感到意外。
孔东岳戴了两次手套才套对手指,副手的电话又追过来:“东哥,老大让你去他办公室。”
“知道了,就说我在路上。”
“大概什么时候……”
孔东岳听不惯他惶恐的语调,摇下车窗把蓝牙耳机甩出去。
蔡承蒙的办公室数年没被主人踏足,虽然每天都有人清扫,但毕竟空置太久,就算光线充足暖气大开,孔东岳乍一踏入还是感到一丝寒意。
“出气了?”
刚在蔡承蒙对面落座的孔东岳一愣,一路上的强硬打算立刻烟消云散:“你知道了。”
蔡承蒙眯起眼睛:“你啊,狗改不了□□。”
“还不都是你纵容的。”
在天鸣成立之初的九十年代,黑白均沾的蔡承蒙拉一个街头混混入伙,无非是看中他无所顾忌的心狠手辣,是一把顺手的枪。他能把演艺圈复杂的关系玩转则是意料之外的事,孔东岳自己也没想到。
他不再动用武力,只是因为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我是你的手下,如果认为我做错了,怎么处置我都没有怨言。”
蔡承蒙胡须遮掩下的嘴唇笑了起来:“乔征是我养的小猎狗,你是我兄弟。我确实欣赏他,但也没玩物丧志到六亲不认的地步,倒是你跟我见外了。”
孔东岳也笑了:“合着都是我错。”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蔡承蒙笑容依旧,眼神却是一冷,“打狗看主人,你可以踹他一脚,打断他的腿就有点过分了,更不该要了他的命。”
孔东岳举起双手做个投降的姿势:“老大这次回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
“笑话,”蔡承蒙道,“我回来过年的。”
天鸣陷入□□反目之争的传言由于蔡承蒙的出现不攻自破,公司以孔东岳为源头,自上而下口头授意不对乔征工作室特殊对待。已经升任大经纪的孙敬寒因此接到了不少夹带马屁的祝贺,却始终没放下心中大石——孔东岳对乔征下手的那一晚,虽说陈墨亭是迫不得已,却也难免被乔征怨恨。
得罪影帝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还要提防孔东岳矫枉过正,为了修复跟乔征的关系牺牲陈墨亭。
就不该跟这些翻脸如翻书的大人物扯上关系。
“你多虑了。”陈墨亭跑到孙敬寒家灌他酒喝,酒过半巡才打探出他的担心,揽着他肩膀道,“你怎么就是不信任我,不愿意让我分担压力呢?乔征已经原谅我了,蔡老大还没回来我就已经登门道歉了。”
“你怎么又……”
“在为人处事方面我比你有天分。”陈墨亭撸起左臂的衣袖,半年前的疤痕仍在,至今上台还需要化妆遮盖,“再怎么说我也舍命救过他,他还不至于因为我几句场面话就怀恨在心。人有时候就缺一句对不起,说了就没事了。”
孙敬寒捏扁手里的啤酒罐:“我看你不只不需要私人助理,连我这个经纪人都用不着了。”
“你是我唯一需要的人。”陈墨亭歪头枕着他的肩膀,“等我们跻身一线,我就向全世界宣告,我是我男朋友一手培养起来的。”
“得了吧。”孙敬寒推开他的脑袋,单手撑地站起来,“很晚了,洗漱睡觉,沙发。”
从三线到一线谈何容易,大部分演员年过三十才跻身大牌行列,又有几个还能不忘初心。
☆、11
11
陈墨亭刚结束在国外的写真拍摄,飞机一落地北京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就赶着去常坤的经纪公司——他春节前的最后一次赶场,是两天后常坤2月14日的新专发布会,作为主打歌mv的男主角,由不得他不当这个嘉宾。
会议室只有两个人在,一个是好久不见的孙敬寒,另一个是常坤的经纪人李文好。
陈墨亭扬手向两人打招呼:“好姐,孙哥。”
孙敬寒与他四目相对,点点头:“回来了。”
“回来了,”陈墨亭转向李经纪,“好姐,常坤呢?”
“咱们到得太早了,”李经纪笑道,“人不到齐没法开会,他就不知道跑去哪个部门玩了。”
“那我去找他了,孙哥?”
孙敬寒挥挥手示意他去。
李经纪目送陈墨亭走出会议室,难掩艳羡,她与孙敬寒的年纪差不多资历也差不多,深知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今非昔比,像常坤走红之后对自己都是一口一个“小李”的叫着,陈墨亭却还能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孙哥”。
“你和墨亭的关系真不错。”
孙敬寒笑了笑:“可能因为他还是个三线小明星吧。”
李经纪苦笑——经纪人和艺人之间多少有点“母凭子贵”的意思,经纪人的结局如何最终取决于艺人有没有感恩的觉悟,艺人走红后往往会感谢老师教导、感激前辈提携、感谢导演培养,却把经纪人摆在可有可无的位置上轻易遗忘。
所谓金牌经纪的辉煌未来,都是业界传说一般的自欺欺人。
常坤正跟一个新人歌手在自动贩卖机旁聊天,远远看见陈墨亭找过来,立刻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