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在门口努力观望的学生们齐齐震惊了。
李洪说:“给……给母上点烟.j?”
唐染似乎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点完便后退一步,若无其事地收起了火机。
教师的本能让小刘老师想大喝一声:“上学竟然敢带打火机?!交出来!”不过见眼前这位女士都毫不在意,并且回忆了一下这嚣张学生的“后台”,没说话,忍了。
唐染妈妈侧过脸,吐出一口飘渺的烟雾,神色隐在烟雾之后,情绪极淡地说:“刘老师,我说句尊重都是相互的,您没意见吧? ”
数学老师让“领头学生的家长表个态”,本意是希望家长代为道个歉的,听了她这话神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不过办公室里还有别的老师看着,很快就调整如常,一点头道:“没有。”
毕竟当着其他老师的面,数学老师刚才的讲述里也隐去了部分难堪的事实——比如他都骂了些什么。
“‘老师’是种职业,”唐染妈妈说,“和医生、律师一样,工作内容不同而已,我要硬说些’为人师表’之类的话,恐怕您会觉得我有道德绑架的嫌疑——但是基本的尊重,我想不管什么职业都该有吧。”
刘老师讲述的时候隐去的内容,唐染并没有隐去,作为母亲,对这话不可能不生气。
“动手是冲动了些,您的医疗费全部由我来承担,”唐染妈妈说,“至于其他,道不道歉的问题,那都是您和他之间的事,我代劳不了。”
二哥进来的时候刚好听着这么一句,有点懵逼。
……动手?
动什么手?
不是“起了点冲突”么?
这冲突……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唐染妈妈说完那几句话,办公室里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别的老师是不好出声,刘老师是语塞。
二哥回到办公桌前,刘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把话头抛给了他:“元澈家长,你觉得呢? ”
这话不好接,尤其还是在发现自己知道得太少的情况下。
不过从厕所回来后,二哥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没有先前那么慌,端起家长的架势往椅子上一坐,盲目“跟风”道:“其实在这件事上,我的意见跟唐染家长是一致的。”
……
“茶话会”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出了办公室,唐染妈妈走了一段,停下脚步看唐染:“还有别的事吗? ”
唐染随意往旁边贴着白色瓷砖的墙上一倚,懒洋洋道:“没了,谢谢美女。”
唐染妈妈轻抿了下唇,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他:“钱真的还够用? ”
昨天唐染主动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很意外,听到他轻描淡写地宣布“我和唐明华断绝关系了”时,心情更是无法言喻。
离婚那阵,她不是没争过唐染的抚养权的。
结果显而易见,没争过,儿子留给了唐明华。
她和唐家断得彻底,离婚后也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么多年来,唐明华不许唐染私下去找她,她也不便往别墅跑,见面次数寥寥无几,抚养费也被尽数退回,可以说是没有参与过儿子这些年的成长。
他的脾气、x_ing格、喜好……乍一看没变太多,与记忆中的模糊场景相连,有种微妙的熟悉感,但细究起来,似乎又和记忆里大不相同了。
唐染眼皮不眨一下地撒谎:“够用。”
她又看了唐染两眼,想起刚才他在办公室里上前一步,轻车熟路给自己点烟的一幕,面上虽没表露什么,心里却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唐明华这些年来是怎么照顾的他,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
她看着唐染,最后只说了三个字:“烟少抽。”
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在这件事上说教唐染,毕竟没给他带个好头,这些年也没管过他。
对唐染,她是愧疚着,总觉得亏欠了什么的。
唐染说:“知道,我就是带着火机玩玩。倒是你,真得少抽。”
她心里一软,抬了下手,似乎是想摸一把儿子的脑袋,还没抬起来太多,便蓦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早已不合适了。
他的年龄、身高,都不再允许她这么做了。
“以后有事就跟我说,缺钱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唐染妈妈顿了一下,才又问出一句,“你现在住哪? ”
不知道唐明华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的就不管不问了,还是因为什么事在气头上没过去。
总住宾馆不是个办法,但“到我那去住”,说出来似乎也不那么合适。
真要接过去,无论是现在的家庭还是唐染自己,都会别扭。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唐染。
“我住校。”唐染往旁边一个班级的位置走了几步,敲敲窗户跟里面的同学借了纸笔,递给他妈,“美女,帮我签个字呗。”
——————
12班教室,从楼上扒完门缝赶回来的“前线记者”第一时间向其他同学报道了办公室里的最新情况。
“真的,我都快笑死了,”李洪捂着肚子,乐得上气不接下气,“元哥他爸和染哥妈妈太优秀了,可惜你们没看见刘老师那个表情。”
在前线记者们的眼里,办公室茶话会几乎全程高能。
“数学老师刚才把染哥和元哥的检讨翻出来给叔叔阿姨看来着,”班里一名女生去围观了一会儿,回来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同桌,“小刘说,’我第一次见一份连老师的姓都要删删改改那么多遍的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