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川皱了皱眉,这琴音看似温和,实则勾魂阴鬼,听了他琴声的厉鬼犹如飞蛾扑火般纷纷涌出地面,争先恐后的扎进两个死侍手中的招魂旗,自投罗网。
陆忘川抬手挥剑朝他而去,却被他周身忽然迸射黑雾的结界狠狠弹开,反倒险些震伤了自己。
既然他饲养死侍,是鬼道没错了。
两道人影一晃从山坡下飞了上来。
赫连羡看清乱葬岗上死侍召魂的情形后面色白了几分,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空中抚琴控制厉鬼的男子:“我的天……真的是唐鹤?他的眼睛?江华,你看......”
☆、珠莲并蒂【四】
赫连羡看清乱葬岗上死侍召魂的情形后面色白了几分,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空中抚琴控制厉鬼的男子:“我的天……真的是唐鹤?他的眼睛?江华你看”
江华一直在看,他站在距离陆忘川两步之远的一颗枯树树干上,看着唐鹤的眼神幽深莫测,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脸上走马灯似的划过,似乎压抑着心口强劲辛辣的怒火,压抑的眼眶都红了几分。
“你管那瞎子叫唐鹤吗?”
江华忽然异常愤怒的冷笑一声:“他若不是唐鹤我割了你的舌头!”
说罢将玉笛一声放置唇边,第一声笛音冲出去已然撞破唐鹤弹奏出的琅琅弦音。
陆忘川连忙捂住耳朵,江华吹的这曲子他熟的不能再熟,正是陪他安眠三天的震鬼曲‘灵柩’。
而且现在看来江华对他还是留了几分情,之前他听到的灵柩只是扰民刺耳外加让人听了筋骨酸疼很想一死了之,而此时的灵柩却是异常的凶猛强劲,那笛音犹如千万把利刃,两军交战的独门法器,连生人听了都刺耳扰心,修为浅些的更是会为此扰乱神智,更别说这些孤魂野鬼了。
江华此时并非在‘镇魂’,而是‘灭魂’!
江红菱与赫连羡也忙捂住耳朵极其难耐的忍受这冲锋陷阵与敌人同归于尽似的狠辣笛音。
鬼啸声淹没了乱葬岗,群鬼不堪忍受‘灵柩’摧残者终于狂怒嘶吼一声,最终魂飞魄散。
已灭魂无数的江华紧皱眉心紧闭双目,继续吹奏。
琴师听了这笛音,伸手扶在琴弦上,琴音顿止,然后手腕猛然一翻,五指犹如扯断珠帘般刮过颤鸣的琴弦!
本以为江华的笛音已经足够的杀敌千万破军扫阵,没想到唐鹤比他更恨!
这癫狂的弦音犹如万箭齐发势不可挡,听的人耳朵都要被割掉了!
陆忘川堪堪稳住心境,抬起手中的剑指向星光黯淡的苍穹,剑光一闪割开云层,终于露出了几颗星子。
这支‘灵柩’世上只有两人会弹奏,一是江华,二就是唐鹤了,而且唐鹤正是‘灵柩’的作曲人,连江华都是他一手亲教的…..
笛音渐渐消失,最终只剩琴音独奏笑傲江湖。
江华睁开眼望向犹在抚琴的男子,他周身劲风四散,衣袖狂舞发丝纷乱,眼上缠着一条白带看不清面容,而此时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位饲养死侍的鬼琴师,他都是唐鹤。
消失五年的唐鹤。
唐鹤把江华的笛音逼退,拨弦的指尖一转,该揍另一只曲子,‘安息’。
两名死侍则是继续摇旗招魂。
这支‘安息’与江华的‘故里’有曲径相和之处均是悼念亡灵的入奠曲。
当日两人月下花前饮酒对酌时,贪杯微醺时曾立下一个颇为荒唐的诺言。
“欸?唐鹤,常言道人生百年,转眼生死,若你我既不能同年同月同时生,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死的话,你就为我奏一曲‘安息’,我呢,就为你吹一曲‘故里’好了,人死归故里,魂梦可安息啊”
“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呵呵——”
江华咬着牙锁视他,眼眶中的猩红几欲绝眦。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一曲‘安息’,是在送我归西吗?!
“子渊,快挡住他!”
江红菱喊道。
江华只望着他,置若罔闻。
眼见唐鹤即将曲终将厉鬼收入招魂旗,陆忘川也终于将顶上云层剥开,足尖一点冲向天空。
乾坤卦理在瞬间浮现在星空中,陆忘川仗剑狂扫数下,只见天上星辰各归其位连接成三十二八生门宫位星阵,星芒相接闪射明光。
陆忘川在星图阵眼下旋身打坐,凌驾于乱葬岗之上。
昔日聂华阴召魂不治的封魂阵,今天由他来完成。
星阵将整个东风里的天空晃射如白昼,江红菱迎着由上而下的厉风抬头去看,心中唯有惊叹。
叹如今世上竟还有人可驾驭封魂阵。
陆忘川缓缓抬起双手似乎要将整片苍穹举起,手掌在宫位下翻旋周旋,封魂星阵随之变换宫位,光彩更甚。
乱葬岗上的群鬼被星光贯体而过,随着凄厉一声怒吼化为飞烬。
默默观望多时的江华忽然躲过赫连羡手中的剑,朝犹在抚琴的男子冲了过去。
“把你脸上遮羞布揭开让我看看你是谁!”
唐鹤察觉剑风逼近,不慌不忙的把柳琴收起倒置背后,身子猛然向后退了数尺避开他挑来的利剑。
江华刺了这一下却不再动弹,立在呼啸的风中遥遥看着他。
方才逼近他身前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那把柳琴上的琴头上镶着一颗通体凝白生光的明珠,如果他没看错,是‘珠莲并蒂’另一信物,明珠带……
乱葬岗上万鬼或魂飞魄散,或逃入地府,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