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谢宇沉声。
“我知道那五个学生在哪了。”齐谐叩了叩铜壳。
谢宇一怔:“难道铜壳下是空的?”
齐谐正待说话,忽听急促脚步,一束强光晃动着奔来。
“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鲁爷气喘吁吁,“齐老弟,你怎么敢自己进林子!要不是我刚才起夜,你们就这么失踪了都不知道!”
“鲁爷,我找到那些学生了。”齐谐道。
“学生?”鲁爷一愣,立刻问在哪儿。
齐谐照着脚下:“在这。”
“在……地底下?”
“不。”齐谐说,“在铜里。”
鲁爷一惊:“这话是怎么说!”
齐谐缓缓扭头望进幽黑的枯木林:“谜底就在前面。”
☆、善鼎
拗不过齐谐,也拗不过真相的吸引力,鲁爷举起电筒,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走去。
这是一个陡峭的上坡,枯木愈加稀疏,脚下的铜壳也愈加厚实,起初只两三公分,渐渐变成十几厘米,最后连厚度也测不出,山体仿佛消失了,三个人攀登在铜块上。
如果寂静有密度,在这里一定达到了饱和点,阴森的气氛使谢宇调动了十二分警觉。——这调动并非出于理智,而是本能,好像每一个毛孔都自动张开,以感知一切可能的危险。
忽然耳膜一痒!谢宇急将电筒扫向身后!
“别紧张。”齐谐头也不回,似乎言外有意,“野鬼一只罢了,成不了气候。”
鲁爷清了清嗓子:“还要走多远哪?”
“就到。”齐谐指了指。
前方坡度已到极限,几乎要弯下腰用手攀登,齐谐忽然停了停,略退两步,一个起跳翻上坡顶。
“鲁爷。”齐谐伸手下来。
“哎。”鲁爷把电筒别在腰间,借着谢宇的托力撑上去。
齐谐又笑着伸下手:“谢爷?”
谢宇哼一声,把电筒递给他,自己助跑翻上去。
在坡顶站定,他拍了拍裤腿看向前方……
这是一个火山口的形状,直径逾百米,涌出的东西却不是岩浆,而是铜浆。远远望去,仿佛一口正在熬煮铜汁的大锅,然而这锅却在暴沸的一刻凝固了,形成一些高高低低的青铜波澜,最高处的沸溅竟高过一人,尖锐地耸立着,好似一棵青铜做成的树。
三人慢慢下到“青铜池”,穿行在铜树森林里,渐渐感到了一阵热度。谢宇摸了摸,似乎是地热,这一弯腰,又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不知是硫磺还是铜臭。
越往中心走气味越浓,谢宇被熏得一阵阵头晕,只能用袖子掩住口鼻尽量浅呼吸。再过一会儿气味渐淡了,眩晕减轻下来,取而代之却是一种莫名的亢奋感。谢宇的心跳隐隐加速,举着电筒的手也微微颤抖,光束无意间扫到脚下,他眼睛一亮:
沸腾瞬间的冷凝,让地面裂出了一种细密而妖娆的花纹,青铜中闪着丝丝金光,美得摄人心魄!
谢宇不由蹲下,想细细观赏。
“那东西有魔性,别看它。”耳边传来低语。
“有字。”谢宇回答它。
随之指头摸过花纹,所到之处,居然有一个个金色的符号跳脱出来,有的像篆体,有的像甲骨文,谢宇仔细辨认着,慢慢读出声……
“我……将……死……于……二……零……五……”
唰!
他周身一震,不知何时出窍的意识瞬间回到体内!那一刹那,谢宇竟看见自己的指尖消失了,和青铜地面融到一起!
然后被齐谐一把拽了出来。
“那里一个字都没有,是你的错觉。”齐谐撒开手。
“不可能。”谢宇又下意识去看。
“喂!”齐谐扳正他的肩膀,“你若不想跟那些学生一样,就把好奇心给我克制一下!”
学生?谢宇猛然想起:“那些学生也看到了这些字,所以他们才会说‘我全知道了’‘神就在这’!”
“那里没有字。”齐谐冷言,“那是人类吸入有毒气体产生的幻像,仅此而已。”
“齐老弟,你看那!”鲁爷突然一指。
顺着电筒的光线,齐谐几步上前,到达凹地的核心。
这里的地表不再平滑,青铜里凝固了各种东西:陶片,烂木板,生锈的铁器,以及一些黄白色碎片。
“这是人的头盖骨啊。”鲁爷震惊。
“还有一截枪管。”齐谐踢了踢地上。
谢宇晃晃一块食指宽的金属片,显然拔不出,贴近地表观察,那似乎是一只标牌,后面半截埋在铜里,前半截写着“特种信”三个字。
鲁爷放眼望去:“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齐谐盯着地面:“这点压后再说,先救那几个学生。”
说罢他蹲下去,抬起右臂,绷直手掌,指尖垂直触着地面。
“你要干什么。”谢宇问。
“我要把他们拽出来。”齐谐道。
目光坚定,凝神静气,全部注意力仿佛都集中在了指尖一点。
谢宇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一片青铜忽然融化了似的,将齐谐的手渐渐陷进去,当整个手掌都埋进铜里,齐谐略停一下,又以极大的力气缓缓回拔。
便从青铜里拉出了一只手!
接着,一条胳膊,一个脑袋,一只身躯……一个人。
谢宇现在确信那是一种致幻气体,因为他生生看见齐谐将五个活人从青铜里拽了出来,在地上摆成一排。
回了过神,谢宇再去摸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