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谢宇杀了一半。
齐谐一抬眉毛:“那么肯定自己会输?”
谢宇轻哼:“你没有死在青铜池,自然也不会死在这。”
话毕,齐谐闪向男孩轻松将他敲晕,谢宇替他戴上呼吸器,再用衣服捆在背后,一弓身钻回通道里。
然而走了几米,他却停住了,接着取下头灯,慢慢用手盖上,让溢出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把灯彻底关掉。
——好让齐谐认为自己已经离开。
自有办法?谢宇心想,齐老板在归心堂治疗之后,体质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不需要呼吸心跳。如果他想返回地面,必须用到呼吸器和气瓶。而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装备只有一种办法,就是等着别人“快递上门”。
于是他屏息静气,侧耳倾听。
“别藏着了,出来吧?”齐谐的声音传过来。
两双脚步从暗中走出。
“不知二位找齐某有何贵干,竟不惜一路跟到这里。”齐谐笑问。
“少废话!”男人一把摘了面罩,“鲁爷是不是你杀的!”
齐谐笑:“鲁爷那是因公殉职,与我何干。”
“操/你/妈姓齐的!敢做不敢认!”另一个哑嗓门大骂。
齐谐丝毫不怒:“我母亲去世快三十年了,你也有兴趣?”
“少给老子岔话题!”哑嗓门喊。
齐谐哈哈大笑:“此番去湖北荀爷交待了我两件事,其一,把五个学生平安带回来,其二,把鲁仁达的性命搁在那儿。二位若要算账,不如直接去找他?”
第一个男人啐了声:“看你进归心堂没几天,这么快就当了荀慎之的狗!”
“给谁当狗不是狗?”齐谐悠然踱步,“我看两位也是条汉子,不如学学白德企投了荀爷,也算物尽其用,何必跟着鲁仁达,给韩部长看门护院呢?”
“别跟他啰嗦!弄死再说!”哑嗓门大吼。
随即砰砰枪响。
谢宇一惊,侧身望去——
那边,一个握枪的男人已倒在血里,另一人被齐谐卡住脖子掐在半空,喉中咳喘,拼命挣扎。
“到了那边给鲁爷带个话。”齐谐笑说,“我是扮猪吃老虎,他是真人不露相啊。”
说罢,右指一并直插左肋!再抽出时血溅数米,几滴鲜红飞过通道,嗖地落在谢宇的脚前。
谢宇预计会看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场面,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景象,等返回地面,将昏睡的男孩交给钱助理,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宾馆。
他深吸一口气,叩响房门。
喀拉,门开了。
齐谐站在对面笑颜依旧,然而谢宇已经很难分清,这究竟是平日的笑容,还是几小时前那杀人不眨眼的笑脸。
“我的五百呢?”齐谐语气轻松,一边向里走一边擦着头发。
他显然刚洗过澡,为了洗掉身上的血迹。
“明天转到你账户上。”谢宇走进来,故作镇定是件容易的事,“你是怎么上来的。”
“秘密。”齐谐莞尔,“刚才钱助理来了电话,那孩子已被归心堂的医疗研究所带走了,他将得到最好的救治。”
“他怎么会在地底。”谢宇问。
齐谐丢了毛巾坐在沙发上:“那孩子的母亲原是荆楚工匠的后裔,保有一颗祖传的笋太岁种子,她不知道那有什么功用,只当是一颗值钱的宝珠。一日老父生病,她拿着种子去了当铺,当铺的伙计不认识,没有收,却被特信部的人盯上了。过不久,他们去女人家中游说,说这是国宝,应该上交。女人没有办法,表面装作答应,偷偷交了一颗假珠子,并把真种子缝进了儿子的棉衣。特信部的人何其精明,现场将她拆穿,女人以为自己欺瞒国家要坐牢枪毙,当即慌了,抱着孩子逃出家门,失足落入了井里。人们把她的尸骨捞上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儿子,原来是那笋太岁迅速生出球根,把沉到井底的男孩包裹进去。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笋太岁慢慢成长,分出须根,从别处偷来时间,喂给那孩子,才让他撑过几十年的时间,等到搭救的人。”
谢宇按捺心中杂陈,切换回理智状态:“所以那三起事故是特信部制造的,为了阻挠工程,防止真相败露。”
“没错。”齐谐轻笑,“只能玩玩这些小伎俩,气数已尽了。”
一周后,上海。
齐谐接到闵总的来信,感谢此次全力相助,使她得以功成身退,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参与归心堂的任何事务,准备和丈夫儿女移民瑞典。
谢宇却知道这信里暗藏的意思:鲁爷身亡,闵总出国,这不是归心堂的人事变动,是荀老板在铲除异己。
而自己这颗子弹,在击穿特信部之后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两声敲门,思路被打断。
“去不去医研所?”齐谐站在房间门口,“我要复诊,顺便瞧瞧那孩子。”
谢宇从椅子里坐正:“行,我换身衣服。”
车行至浦东,一栋洁白簇新的高层建筑上书九个繁体字,上海市太和医疗中心。电梯直达十一层,齐谐领着谢宇走进一间病房,刚开门就听大哭,一个年轻护士正手忙脚乱地安慰着男孩。
“怎么了?”齐谐微笑。
“齐先生?”护士手足无措,“我刚才给他喂饭,他忽然就哭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么?”齐谐向饭盒看了一眼, “给他换些菜吧。”
护士点过头退了出去。
齐谐坐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