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沙会意,不动声色来到一旁,问他什么事。
丁隶抓着重点把刚才的推论复述一遍,末了道:“齐谐为了避免工蜂觉察,现在只身一人去捣毁蜂巢,可是基地内部一定还有神蜂教信/徒,我担心——”
“了解。”杜沙雷厉风行地打断后话,提起对讲机,命令部队迅速集结前去支援。
不消片刻工夫,一个加强连共三百人集合完毕,十辆装甲步兵车加足马力,如疾风一般破开夜雾扑向实验楼!
门口的守卫啪地立正,敬了个军礼。
杜沙推开车门:“有神蜂教活动的迹象吗?”
“报告中校!没有发现!”
“他们随时可能攻过来,加强守卫!”杜沙拔出配枪一拉枪栓,“一班长,带人随我进去,跟齐谐汇合!”
房间宽阔如礼堂,五架无影灯亮得刺眼,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一片静谧中,只有偶尔来回的脚步,夹杂仪表发出的嗡嗡电流。
不经意间,一把医用剪刀从托盘缓缓滑落,尖端向下,触地的瞬间,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一队特勤人员破门而入!
“有人潜入这里吗!”杜沙举枪训问。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我问有没有一个黑衣男人潜入这里!”杜沙拨开保险,上膛的子弹随时扣发。
却听一个懒散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原来真正的蜂巢就在这实验楼的地下五层……”
她心中一凛,霎时调转枪/口,竟见齐谐好整以暇地踱步上前,走进准心的位置:“杜中校,失敬失敬,未料您就是205基地的信/徒首领,可当真演得一手好戏,几乎连我都骗过了。”
“抱歉。”丁隶跟在齐谐身旁拉下口罩,“其实我不是让你来支援,而是让你带路的。”
杜沙确认自己遭到算计,言语冰冷地质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什么都没发现。”齐谐久违地摇了摇折扇,“我只是确定……在蜂巢受到威胁之时,一定会有叛军前来保驾罢了。”
“叛军?”杜沙稍稍放下枪/口,“你搞错了,国家真正的叛军不是我,而是那些尸位素餐之人、买官鬻爵之辈、党同伐异之徒!想要改变这样的现状,必须有一个变革者站出来,而我自愿承担这样的角色,即使会被万人唾弃,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我无意指责杜中校的想法与做法,更或者说,我很敬佩您这样的人。”齐谐踱进屋中,“可惜你不该跟神蜂教合作,大势所趋,我只能站在你的对立面了。”
“那真是遗憾。”杜沙抬起手,“一班长,将齐谐及其同伙就地正/法。”
语毕砰砰枪响。
十名军人还未举枪已然倒在血泊中。
几队特种兵鱼贯而入,将实验室团团包围,穿夹克的男人躲在防爆盾牌之后,满脸堆笑看着这一切。
杜中校冷笑:“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夹克男举起喊话器,清了清嗓子:“地面的叛军已被我方全歼!杜沙!我代表205基地以叛/国罪逮捕你!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杜沙不答,收枪回囊,腾出手来,泰然自若地正了正衣领和军帽,站姿英挺如常。
“文死谏,武死战。”她坚声吐出一句。
再次拔枪的瞬间,十几发子弹同时贯穿她的心脏,一片鲜红铺在胸前,映出一名军人的最高荣耀。
花河跟着收拾场面的士兵走进实验室,首次得见蜂王的真容。
白色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老人,口中插着气管,胸前连着体外循环机,血液从动脉流出,由血泵打进氧合器,经变温器进入静脉管道,接入了另一名少女的胸口,她的身上附着第二套循环机,那后面又连着一名中年男人,接着是一个妇人,一个小伙子。
五个人头脚相连组成了一个大圆圈。
他们血液经由一根根的塑料管联成一条通路,以同一个节奏呼吸,同一个频率心跳,就连脑电波的曲线也一模一样,五位全然相异的人类,就这么串成了一个新的生命体!
“难怪这些志愿者全都选了ab型血,目的就是这个。”丁隶感叹。
“这五个人组成的蜂王就相当于大脑,外面的七个工蜂就像四肢,十二个人通过瓮孔达联系成一体,协同思考、紧密行动,这实在是太美妙啦……”柳教授不知何时溜了进来,“现在要销毁这个杰作,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呀,不过没办法了,赶快叫助手召集第二批志愿者吧,这回可不能再出岔子啦……”
“这混蛋实验还要进行第二次!”丁隶着实觉得不可理喻。
“更或许还有第三四五次。”齐谐毫不意外。
“齐先生,我们这次的合作真是默契愉快。”花河笑道,“在你暗示丁医生通知杜中校的同时,我这边就已经领悟你‘计中计’的意图,立即带着后援赶来了。”
齐谐板着脸孔:“既然如此愉快,那便把他身上的孑栖咒消了。”
花河却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愉快,当然要继续合作了。”
齐谐微微蹙眉:“你又想怎样。”
花河莞尔:“我要你舍弃方寻那个废物,转投荀持云大少爷的门下,跟着我做事。”
“你以为我会答应?”齐谐傲然负手。
“你可以试一试拒绝。”花河斜了一眼丁隶,突然扣起了无名指。
丁隶以为他又要施放什么邪法,下意识抬手去挡,等了片刻并没有感到异样,旁边的齐谐却突然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