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父亲的死。”谢宇一字一顿。
“你父亲的事我并不清楚。”萧以清放下杯子,手指微微颤抖,“我只是听说,当时境西社的社长有意和翎鸥会合并,一些骨干带头反对,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社长为了杀一儆百,除掉了包括他在内的三人。这件事在境西社内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直接导致结社一分为二,合并派加入翎鸥会,分离派更名为‘新境联盟’保留了下来。”
“那个社长是谁。”谢宇逼问道。
“就是港旭地产的汪强。”萧以清擦了一下额角,“我想你已经看到了那份调查报告,其中朱江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他的堂弟就叫做朱海。”
谢宇心中一怔:“你是说风铁?”
“嗯,风铁和朱江兄弟都是新境联盟的人,包括你的母亲……天辉集团背后的靠山就是新境……其实你早就在局中,只是不自知罢了。”
谢宇难以相信,一句不可能几乎脱口而出。
“这些事你不妨问问令堂,我想她知道得比我多……”萧以清胸口起伏了几下,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谢宇,你的手借我一下……”
谢宇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未等反应,自己的右手已经被一把攥住,力气之大捏得他生疼!只见萧以清呼吸急促,紧按左胸,全身不住地发抖!
“你——!”谢宇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没事……”萧以清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急性……焦虑症……一会儿就……好了……”
谢宇读过不少犯罪心理学,立即从脑中调出相关知识:急性焦虑症惊恐障碍,发病通常由紧张状态引起,患者焦躁不安无法自控,伴随自主神经功能亢进,如心悸、颤抖、头痛晕眩、呼吸困难等,持续时间从几分钟到数十分钟不等,看似病重,一般不会危及生命。
谢宇只得上前一步,轻轻拍着他后背:“你先缓一缓。”
萧以清勉强开口:“对不起……”
“别说话了,慢慢呼吸。”谢宇说着,犹豫过后还是抱住了他。
几分钟过去,怀中的人渐渐止住颤抖,喘息也平缓下来。谢宇拉开一点距离,一句“好了吗”问出口,语气温柔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嗯,过去了。”萧以清总算恢复了神情,露出一点笑容,“这个毛病很久之前就有了,最近几年都没犯过……”
“看来是我让你犯病的?”谢宇问。
萧以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最近确实是太累了,你知道下个月有一件大事。”
谢宇不明:“什么大事。”
萧以清意外地看看他,随即摇了摇头:“谢宇,有时候你真是太单纯了。”
单纯?
对方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词,也从不认为自己能和这两个字沾上边。
萧以清没去在意他的不悦,继续说道:“本来这件事的结果是a,而b想取而代之,b需要力量,所以动了翎鸥会的念头。——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谢宇并不傻,一经提点自然心中有数,“苏瑞他们想要叛会投诚,所以就被杀了,是吗。”
“不是。”萧以清却说,“正因为他们忠贞不二,谨守会规,才成了b下手的对象。”
“什么意思?”谢宇追问。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翎鸥会。”萧以清微微一笑,“让我从头说起吧。”
☆、逆浪风翎
让我们来打个比方。
现在有一个班级,班里有班长,支书,以及各科课代表,当然还有很多普通同学。有一天,支书不满班长的统治,想取而代之,于是拉拢了数理化课代表,班长见状,也收编了政史地课代表。他们为了壮大声势,逼迫其他同学加入自己的阵营,同学们每天被呼来喝去,打群架打得鼻青脸肿。此时,一位语文课代表站了出来,他说,我要结束这种局面,还同学们一个自由。
谢宇听见语文课代表这个词就觉得烦,耐住性子才让萧以清继续说下去。
语文课代表宣布,他将成立一个团体,加入的同学都会受到他的保护,不必再被其他班干部利用。而他也保证,自己不会利用团员去做任何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团员不能叛变,必须对团体绝对忠诚。之后,语文课代表找到班长和支书,表明自己是一个中立组织,不为任何一方效命,要求他们不得与自己作难。由于常年打架,同学们劳顿不堪,纷纷支持语文课代表的决定,班长和支书势力大减,也只得答应他的要求。
“这就是翎鸥会成立的由头?”谢宇终于受不了这幼稚的比喻,将问题拉回现实。
萧以清嗯一声,摸过茶几上的巧克力,剥开一块塞进口中。
“过于理想化。”谢宇结论道。
萧以清笑了笑:“我以为你这个理想主义者会很赞同。”
“语文课代表就是阿平吗?”谢宇问。
“刚才说的那些是民国军阀之间的事,课代表生于1908年,人早就不在了。阿平是现任翎鸥会领导,没有人知道它是谁,我只是通过一个手机号跟它的联络员沟通。”萧以清捞起脚边的灰猫,搁在腿上随手抚弄着,“由于境西社的关系,你们谢家一直是翎鸥会的重点监察对象,前不久,《三城》翻拍电影的消息传出,上级判断你的影响力逐渐扩大,即将跨入朱门,于是让我主动接触你。”
“朱门?”谢宇打断他。
“哦,这又是另一套名词了。”萧以清挠着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