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河居然慢慢地激动起来,眼皮子抖动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手这样冷不冷?”
他说着不等周先生回答,就把他放在外头的手拽进了自己怀里捂着,周先生低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他似乎懵然不知,阮静河心里头却怀着这样龌龊的念头。
阮静河激动的厉害,身体也不敢动,只感到自己自己怀里的手慢慢地被他捂热了,贴着他的心口,几乎要蹭到他胸前的两点。
就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不敢奢求更多,于是他两只手按着周先生的手,掌心覆着周先生的手背。
他真的好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
他从没有对一个男人,有过如此强烈的yù_wàng。他都不知道如果周先生真的答应他,跟他在一块,他会做出多么不知羞耻的事情。
因为路上积雪很厚,车子走的特别慢,雪慢慢地又下大了,天色却并不阴沉,而是那种蒙蒙的亮。过了山路就是平地,路宽了很多,景象仿佛回到了他们那里。
“冷么?”周先生忽然低下头问。
阮静河摇摇头,躲在羽绒服里头问:“你冷么?”
“抱着个火炉呢,我不冷。”
阮静河就笑了出来,身体的震动传到周先生的身上,周先生就将他搂的更紧一些,说:“幸亏咱们是两个人,不然这样的天就要冻死了。”
“可是家里也跟这儿一样冷啊……”阮静河微微红了脸,问道:“要不要我去给你暖床啊?”
周先生就轻声笑了出来,说:“行啊,只要你家里人愿意。”
“我家里人不管我。”阮静河有些激动:“你说的真的假的?”
周先生就只是笑了。
阮静河觉得周先生总是能把握住一个尺度,那个尺度把握的刚刚好,既让他心痒难耐,却又让他不能够确定,就那么在半空当中一直吊着,上不去也下不来。不知道周先生这么做,是故意的呢,还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男人跟男人也能在一起,因为不知道这样东西,所以对他百无禁忌。
看看周先生的年纪,似乎对这些一无所知。他觉得周先生应该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为人正派,即便偶尔fēng_liú,也都是跟女人之间的事,对于喜欢男人,应该没有什么概念。
这对他来说,也好也不好,好就好在没有别的男人跟他争锋,他就不用吃醋,不好就不好在可能他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把周先生掰弯。
这种有些矛盾的心理,似乎从他喜欢上周先生就已经开始了,而他一直都是那种迷迷糊糊过日子的人,有些感情太计较,也只会让他自己伤心,不如就这样,自己还可以随便臆想,还有很多个可以一起依偎的时光。
车子到了镇上,就已经是中午了,周先生请明亮吃了一顿饭,喝了些酒。这么冷的天,喝点酒是好的,周先生居然给阮静河也倒了一杯,说:“暖暖身子。”
阮静河不会喝酒,也不爱喝酒,但是他喜欢在周先生面前表现,于是就喝了一大口。酒喝到肚子里之后,身体果然暖和了很多。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镇上去县里的车,今天停了,说是大雪封路,不好走。
“这样的鬼天气,谁还往县城去,一个个都老老实实躲在家里谁还出门,我们也不能说为了你们两个人,专门发一趟车。”
“多加点钱呢?”
“不是多加钱的事儿,路真没法走,要走,得等雪停了,路面出来之后。”
周先生抽了一支烟,回头看阮静河守着行李站在街边,想着该怎么办。
镇上没有旅社,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得找个地方住,”周先生说:“镇上的车这两天估计都不会发车。”
镇上到县城,就不止十里地那么远了,眼看着雪又开始越下越大,他们不得不想别的办法。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饭店的老板听说他们要找住的地方,于是就开口说:“镇上往东走,三四里地,有个供电所,他们那倒是有个宾馆,就是不知道收不收客人,一般都是他们自己人当宿舍住呢。”
他们决定去碰碰运气。
所幸明亮还没有走,就送佛送到西,把他们送到了供电所。供电所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值班的老大爷,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在里头,他们进去说了情况,那中年妇女拒绝的很干脆:“我们这虽然挂着宾馆的牌子,但都是内部人员,跟来值班的电工准备的宿舍,不营业的。”
明亮说:“大姐你就通融一下吧,这爷俩路上出了事,车子没了,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都是咱山东人,算是半个老乡了。这虽然是给电工准备的宿舍,可咱谁不知道,都是附近的人,谁会在这睡,都在家里呢,你这宿舍空着也是空着,让他们住一晚。”
“这样我们多出点钱,您说多少钱住一晚上,大姐您给个方便。”周正说着就打开了皮夹子,抽出了两张红色人民币,还没递过去呢,就被明亮拦住了,只抽了一张过来,“一百,两晚上,大姐你看成不成?”
五十一天,在他们这地界也不算便宜了,可是那大姐似乎吃准了他们,依旧摇头,周正就把另外一百也递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不假的。那大姐总算是态度有了缓和,看门的老大爷也发话了,说:“出门在外的,人家也不容易,你就通融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