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一次仔细地察看四周,一片寂静,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心里有只小船缓缓沉入黑暗,他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但越是感觉到她的存在,就越加清晰感到不安与心疼。
清晨,尉迟夫人醒来,以往都会在床前伺候的丫鬟春翠却不见人影,心想春翠伺候自己多年,向来勤快,不会无辜偷懒,莫不是哪儿不舒服。她连叫了几声未有应答,另一个丫鬟秋红听闻呼唤赶来,尉迟夫人问及春翠去哪儿,却也是不知。
待尉迟夫人洗漱更衣之后派人去找,还是找不到,这时老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晓春也不知所踪。
尉迟夫人将院子里的丫鬟召集起来一一询问,仍旧无人知晓她们的去向。玉溪闻讯赶来,带人到春翠秋红的房里仔细翻查,最后在她们床头枕头底下发现了几锭金子。
众丫鬟瞧见惊呼一片,小声议论。尉迟夫人道:“春翠每月领的例钱大部分都会寄回乡下老家,如何能存得这么多金子?”
“莫不是偷了夫人和老夫人的?”有个丫鬟道。
“春翠姐姐和秋红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或是偷了夫人和老夫人的首饰拿去换了金子?”又有丫鬟道。
“母亲,你与奶奶何曾丢过首饰或值钱的物件?”玉溪问道。
“没有。”尉迟夫人摇摇头,又命人仔细检查首饰盒及房中贵重之物,没有发现丢失。
玉溪又问近日可曾发现春翠与秋红有什么异常举动?这时平常与春翠睡一块的丫鬟走出来道:“前几日夜里我看见春翠姐姐拿着什么东西偷偷摸摸地往后院走,我跟着过去瞧见她在墙根下将东西抛了出去,而后又见墙外头扔了什么东西进来。”
“你可瞧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天色太黑,瞧不清楚。”
小丫鬟们小声议论着一定是偷了什么东西拿去卖了。这时院子里大家都在找秦管家,一个家仆急急忙忙跑来,“公子,秦管家也不见了。”
“他家里去瞧过没?”
“还没。”
玉溪思索片刻与谢朗一同到秦管家住处,管家媳妇林氏却说不见的不是秦管家,而是他们的儿子秦富林。秦富林从前日清早出门就一直没有回来,秦管家爱子如命也没通知尉迟府就自己去找了。
玉溪他们根据林氏说的来到金门赌坊,果然瞧见秦管家正满脸忧色地询问赌坊伙计。
“我们家富林不在?”
赌坊伙计因曾经秦富林赌输了钱赖账不给将其打过几顿,这回听闻他失踪不见,赶紧撇清关系道:“他不见了可不管我们的事,他近日豪气得很,将之前输的银子都还了,我们也没有必要找他麻烦。”
另一个伙计道:“说来奇怪,这小子最近是很豪气,以前都是一文钱一文钱的赌,近日却是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的赌。你们说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有一个伙计道:“我看准是不知在哪儿偷了人家东西被发现给打死了!”
“不可能!”秦管家焦急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从赌坊出来,玉溪仔细询问了秦富林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或是接触过什么人。秦管家自责平日对秦富林过于宠溺纵容,缺乏管教,对他的情况不甚了解。他们回到秦管家家中再次询问林氏,仍旧没有任何线索。
秦管家提议报官,玉溪却觉得不妥。府中突然失踪三人,他们分别是尉迟府信任的管家的儿子,夫人及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许多金银。这金银很有可能是他们用什么东西来交换的,这交换的东西必定与尉迟府有关。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人与他们做这些交易?
玉溪让秦管家稍安勿躁,吩咐谢朗多派些人去寻找。
此时尉迟府对面福临茶馆内,宇文音儿坐在窗边,窗外可以清晰地看到尉迟府大门。莫子君在她面前坐下,“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何对尉迟府这么感兴趣?”
“关你什么事?”
莫子君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转着茶杯笑道:“你的事就是宇文安的事,宇文安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宇文音儿不打算理会他,丢下银钱离开茶馆。莫子君紧紧跟在她身后,她越走越快,他亦步亦趋,最后两人飞上屋顶,沿着中央长街往北飞跑。
街上玉溪正准备回府,两人擦肩而过,又同时停下来。他转身抬头望去,她也正巧停下脚步回身望来。两人对视的一刹那,莫子君落在她身旁,他顺着宇文音儿的目光看去,随即露出笑容。
“原来是尉迟公子。”
玉溪即使欢喜又是担忧,刚想开口,对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呼喊声。
“六妹!是六妹,她在那!”
寻声望去,男子穿着紫色锦绣交领长袍,肤色偏白,脸圆目明,正是宏静王府四公子宇文延,在他身旁身材高大、皮肤偏黑穿着黄色锦衣的英俊男子则是世子宇文昂,他旁边的两位华服男子分别是二公子宇文殊,三公子宇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