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中杆,气温开始变得燥热,人心也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唉,这么快,半天就过去了,该去训练房叫他们出来了。”监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等下有空了,再陪你们喝个痛快。”
监督人跟同桌的两个人告别这之后,便走向石屋。
“咔”的一声,监督人把钥匙向上一划,大门渐渐被打开
“时间到了,快出来吧!”
监督人大喊了一声,可是里面根本没有动静。换作平常,只要他稍微露出点门缝,就会被人挤开,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这种不寻常的事情,让他不免好奇起来,伸头向训练房里面看去,他看到了一幅触目惊心的场面。
血,遍地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一个银发少年坐在十几具尸体堆叠的尸山上面,手里还握着一把巨剑,下巴靠在剑柄的顶端,看着监督人走进来。在他的周围都是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七零八落,东倒西歪,有三具尸体还靠在门旁,好像死前一直向逃出训练房。这些尸体中不乏一些残肢断腿,可以想象出当时训练房里的战斗有多么的残酷,这些人在死前的挣扎是多么地激烈。地面被鲜血染得血红,仿佛铺上了一层红地毯,没有留下一丝的空隙。整个训练房就是一个修罗地狱。
监督人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不知所措,脚步诡异般地自己走进训练房里,踩在地面上,抬起脚时粘稠的鲜血成丝粘在鞋底。
从监督人走进来的那一刻起,蓝令沐的双眼就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没有转移过。
正如青水说过的一样,蓝令沐还不懂得控制情绪,一旦失控就会制造出无尽的杀戮。他不知道监督人看到这个场面会怎么处置他,但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监督人要杀他,那么他就用神识攻击,杀死监督人。
之前有个家伙说,在这里不允许自相残杀,一旦做出就会受到惩罚,想必他也不会想要杀我,最多我被惩罚而已,就不知是什么惩罚?
蓝令沐等待着监督人下达的惩罚,可是他只看到监督人在训练房中走来走去,没有一句话,简直像一只没有目的的游魂。
许久,监督人终于从发痴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转头看向蓝令沐。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嗯。”
听见蓝令沐的回答,监督人又发呆了一下,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哦……”监督人的声音拉的很长,好像自言自语,然后又想起什么,淡定地说道“那先回去吧,新的一批人会迅速补上的。不过可能要麻烦这里的人清理一下了。”
监督人自顾自地走向门外,蓝令沐从尸体堆上跳下来,跟在他的后面。
“等等,还有我。”
一个声音从角落发出,那里有两具尸体,一具被地上冒出的银刺刺穿身体,不过他的头已不见,显然是死在蓝令沐的手中,之后躺在地上被银刺刺穿身体的。另一具尸体摊坐在无头尸体上,靠着角落,胸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此时正是这具“尸体”发出声音来。
“等等我。”
‘尸体‘猛然站了起来,跑到监督人的旁边,却不敢靠近蓝令沐。
他不是擦剑的那个人吗?蓝令沐看着此人一眼,就想到了茅屋里擦剑的少年。
一座低山上。
“你们就住在一起吧,不用担心,明天就会有一批新人住进来的。”监督人看着两人淡淡地说道,接着他又看向蓝令沐,“今天的事情,我会上报上面的。等上面告诉了我,我再带你去受罚。如果不出意外,你会到三狱之一受罚。你杀一个两个还好,惩罚虽然重但不致死,但这一次你杀了九十多个,这么严重的事情,恐怕惩罚也会变得很严重。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监司,监司,等等,等等。”擦剑少年急忙喊住监司,一脸难为,小声地说道,“我能不能不和他住在一起啊!”
擦剑少年所说的“他”正是蓝令沐,经过训练房的事情后,他已经害怕和蓝令沐住在一起了。
“不行。”
“我住旁边的屋子也一样好管理啊!”
“不用再说了,再说我就让你永远和他住在一起。”
“可是……”
“好了,你以后就永远跟他住在一起了。”说着监司也不管擦剑少年怎样说,一跃飞走了。
“哎,哎,监司,监司……”擦剑少年看着监司身影融入黑夜里,才无奈地转过身来,尴尬地笑道,“呵呵,呵呵,我叫雨轩,以后我们可能要住在一起很久,请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啊!呵呵!”
“哼!”蓝令沐自然听见了擦剑少年雨轩的对话,转身走进茅屋里,空气中传出他的声音,“只要你不来惹我,我也来懒得杀你。”
擦剑少年雨轩又傻笑一声,走到屋前,犹豫蓝一下,咬了咬牙,然后像是下定决心般进入了茅屋中。
一夜无话,蓝令沐等着他的惩罚,而雨轩则早早地睡觉了。蓝令沐知道雨轩是假装睡觉,因为修炼到初介,基本摆脱了凡人的习性,睡觉的时间可以控制得少近于无。与其睡觉,修士们更喜欢打坐修炼。
一夜未眠,蓝令沐仔细回想了所经历的一切,都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梦中。这个梦,使自己成为了梦寐以求的狂魔转世之人,但代价却是亲人的死亡。
可是,残酷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不是一个梦,所以他只能默默的悲伤,可谁也不知道,他也不要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