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没有去看大长公主的脸色，他知道他这句话说出来，大长公主肯定会不高兴的。

“潘郎，你还记得答应过本宫的事情吗？”大长公主淡淡地开口问道。

“贫道记得。”潘郎缓缓点头，“贫道会竭尽全力助公主达成心愿……”

“本宫也答应过你，等事成之后，会让玄月山成为国教，会大力匡扶道教复兴，让你成为国师，你为何突然出尔反尔？”大长公主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生气，却仍然平静得让人背脊发凉。

潘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贫道之前跟大长公主说过，修炼出了问题，几次差点走火入魔，上次被围杀，如果不是恰好被救，贫道就算不是被杀手杀死，那也活不了多久，贫道只是想回玄月山潜心修炼，暂时放下红尘杂事。”

“本宫的事，在你眼中原来是红尘杂事。”大长公主轻笑出声。

“贫道说错了，公主所要谋划的是千秋大业，贫道所求的与公主相比，微弱不值一提。”潘郎低声说，“贫道如今这样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而公主其实万事俱全，已经用不上贫道了。”

大长公主说，“你和恪王去了一趟玄月山，倒是改变了不少。”

潘郎面色平静，“此事与恪王无关，贫道既然答应过大长公主，自然不会背信弃义，何况，恪王如今还什么都不知道，朝阳郡主也不曾多问一句。”

“看来你对他们倒是很高看。”大长公主笑着说。

“公主殿下，贫道自幼修道，以为窥探天机能够修得天道，却没想到出了岔子导致走火入魔，就算贫道愿意留下来继续为殿下做事，只怕也支撑不住半年了。”潘郎低声说，半句都不提顾徽音在玄月山的神迹。

他忠心于大长公主，但顾徽音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惧，他不敢赌一丝可能性，如果他出卖顾徽音，说不定他和玄月山都会毁于一旦。

以顾徽音的能耐，她肯定做得到。

他只能求大长公主允许他回到玄月山。

或许，他当初就不该入世的。

“那你就留在本宫身边半年，半年后，你再回玄月山。”她的计划已经快要成功了，只需等一个机会。

潘郎欲言又止，“殿下，即便再过半年，未必就能够成功，皇上他……已经不再沉迷丹药了。”

“的确，皇兄不沉迷丹药了，他清醒着更好。”大长公主笑了笑，“如今唯一的对手，只有恪王，本宫看他根本无意要留在王都城。”

可他无意间听过朝阳郡主说，恪王身上的紫气浓郁，命定天子，不就是有紫气护体吗？

“公主殿下，恪王……”

大长公主长袖一挥，“本宫不想再听了，你身体不好，先去休息吧，不要再说离开的话，本宫会不高兴的。”

潘郎在心里叹了一声，以前他没有见过恪王，更不知道恪王身边有朝阳郡主这样厉害的人物，如果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劝大长公主不要去招惹夜容铮。

如今再劝，只怕大长公主也不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