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知道顾徽音已经从夜容铮那里听说以前的事，还是讲了一遍给她知道，以前被她护在掌心里的小姑娘，已经不知不觉成为可以商量这种秘辛的大人了。

“先帝原本并非太子，更没有成为皇上的可能，在太宗带兵亲征的时候，本来留在京都城监国的太子梁瑞祺忽然造反夺位，当时的先帝只是皇子，哀家只是皇子妃，哀家协助先帝逃出京都城找援兵，然后再去宗室求助，一个一个地去劝说，又去找当时被困在京都城的世家，暗地里将府兵组织起来，和在京都城外面的太宗皇帝里应外合……”

“哀家被抓到宫里当人质，那是哀家最后一次看到废太子，他像是魔怔一般，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他知道是哀家帮助先帝出去找援军，他……”太后不知想起什么，语气凝了一下，“废太子没有杀哀家，他告诉哀家，太宗皇帝根本不想传位给他，很快就会废了他，他这么做也只是保护自己，哀家便猜，肯定是有人在他身边挑拨离间了。”

“他没杀哀家，只让哀家留住太子妃的命。”太后闭上眼睛，过去记忆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了，她想起那个曾经冠绝京都城的太子，也只能在心底感叹造化弄人。

当年……她差点就是太子妃。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又怎么是这样的结局。

虽然太后没有说太多她跟废太子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在废太子自杀之前，他们又说了什么，不过，这已经比夜容铮告诉她的更加详细了。

“哀家没有想到……废太子在临死之前还要利用哀家……”太后叹了一声，语气没有怨恨，只有不尽的晦涩。

“太子妃有身孕了，但是瞒过您。”顾徽音立刻就猜到废太子利用太后做了什么事，“您中毒，不是皇上做的，而是……以前废太子的人。”

可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梁帝和太后并非亲生母子，他们是要挑拨梁帝和太后的关系。

太后摇头叹息，她自以为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到头来才发现别人比她更老谋深算。

“梁国……”太后皱了皱眉，“快要到了内忧外患的时刻。”

“外祖父查出以前废太子一党的下落没？”顾徽音问，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对太后动手，那就证明要露出水面了。

有动作就代表有所求。

他们要得到什么？梁国吗？

“哀家怀疑当年南夷云家会造反，是有逆党的挑拨。”太后说道，所以才让白老太爷顺着这条线去查，还没有查出答案，白家便已经出事了。

顾徽音抬眸认真地看着太后，“那太后娘娘到宝月庵……”

“小五儿！”太后握住顾徽音的手，“哀家想要你去南夷，只有你，最适合。”

她如今是被禁闭在宝月庵祈福的罪人，只要有人遮掩，去南夷不会有人发现，而且，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也猜不到，她会让一个小姑娘去查这件事的。

太后还不敢确定顾徽音一定能够查出来，但她对这个孙侄女的智慧，有极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