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吴健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打算下楼去找张之斐。
贺遂瞅准时机,在吴健走过来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往旁边一移,两个人撞到一起。
“你烦不烦?”吴健退了一步,瞪着贺遂。
贺遂却没什么反应,因为现在的他有点吃惊。他看到吴健不是死于刑场,也不是身穿囚衣最终死亡,而是正常的、无疾而终一般死在他的家里,死前还很安详,不像是受过苦的样子。
难道吴健不是凶手?
还是说,吴健利用什么特权,逃避了罪责?
他想的多了,眉头就不自觉地皱着。
而吴健说完那句话,见贺遂没反应,倒也没继续和他争吵,径直下楼去找张之斐了。
整件事又陷入迷雾之中,贺遂越发感觉茫然。他干脆也下楼找了个角落坐着,一边试图理清思绪,一边等林远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钟朗打来了电话,问他:“你今天拍摄几点结束?”
贺遂抬头看了一眼导演,然后说:“今天恐怕拍不成了,这边出事了。”
钟朗在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才说:“出什么事?”
贺遂苦笑,说:“有一个科技大学的教授死了。”
钟朗:“叫什么名字?”
他这个问题像是没经过考虑就问出来的,贺遂不由奇道:“我说了,你认识吗?”
钟朗在那边轻笑一声,然后说:“你可以试试。”
贺遂纳闷半天,才说:“叫王光北。”
钟朗“诶”了一声,“果然是他,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贺遂奇道:“你真的认识他?”
钟朗:“当然,这位教授可是衣冠qín_shòu的典型,做的那些事,件件都够上头条的。不过他在教育系统有后台,所以才能稳坐到如今。实话说,他就是不死,也没几天潇洒日子可过了。”
贺遂继续追问:“为什么啊?他的后台要倒了吗?”
钟朗:“那倒没有,你听说过吴家吗?他好像得罪了吴家吧,吴家最近在查他。”
贺遂立刻就想到了吴健。“吴家是什么情况?”
钟朗说:“吴家在都城,属于顶级豪门了。家中子弟多是青年才俊,在好几个行业中都是翘楚。但是他们家最厉害的,是出了位部级干部。”
贺遂没有再说话,他现在觉得吴健应该不会是凶手。因为这样的人家,要想做点什么,的确挺容易的,而让王光北身败名裂,显然比让他直接死了更能讨张之斐的欢心。
他想明白这一点,突然怀疑起钟朗来。“你怎么对王光北的事这么清楚?”
钟朗:“你不知道我有个特别关心八卦的助理吗?”
紧跟着,贺遂立刻找到了他这句话里的漏洞,“你的助理不是只关心娱乐圈的八卦吗?”
对面的钟朗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语。
贺遂嘴角不由轻轻翘起,他有一种钟朗对他身边的事都很熟悉的感觉,但他以前的确不认识钟朗。奇特的是,他自己并不排斥这一点。
笑完,贺遂一抬头,看见林远他们来了,于是不等钟朗想好借口,就说:“林远来了,我不和你聊了。”
“哎……”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钟朗微弱的阻止声。
贺遂停下挂电话的手,又把手机凑到耳边,“怎么了?”
钟朗:“你……别离他太近。”
“知道了。”贺遂哭笑不得,想起上次他和林远一起出去吃饭,被钟朗念叨好几天的经历,忍不住头疼。他都解释多少遍了,他不喜欢林远,钟朗却仍然对他们俩的关系保持高度警惕。
又说了这么两句,林远已经要上楼了,贺遂连忙跟上他。
直到林远他们检查完现场,贺遂才出来同他打招呼。
林远也不避讳他,直接说:“没有发现外人进入的痕迹,房间里点燃了一种能安神的香。死因要等尸检结束。”
两个人互相配合了这么久,贺遂也不打磕巴,直接问他:“我能不能看看尸体。”
林远:“可以,等初步尸检结束,你就可以进去。”
过了一会儿,法医出了结果,说:“安神香中混有致幻剂,死因是陷入幻觉导致心脏麻痹。”
“死者以前心脏就不好吗?”林远问他。
法医说:“那倒不是,尸检没发现死者心脏有问题。”
林远点点头,说:“行吧,先不用装尸袋,我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