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板起脸,像个训斥小孩的家长,“还敢说我,你才是!自己身体怎么样不清楚?这么晚还在看文件,小心赶明儿我告诉爷爷,让他送你回医院去!”
“呵呵。”翟钧霖低笑两声,小的时候没有,倒是长大了才学会打小报告了?
张允茜绷起小脸,硬邦邦地说,“活到老,学到老,不行?”
“行,行,行。”翟钧霖连连点头,“快回去休息吧,你明天还要加班。”
“你也知道明天要加班呀,大老板?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可怜我们这些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
张允茜也知道时间晚了,也没准备再闹翟钧霖,转身去把汤倒进厕所,然后端着准备离开。
“允茜。”她扭动房门,翟钧霖叫住了她。
望着她的背影,说:“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说了要保护你,做哥哥的不会食言的。”
以前翟钧霖都不会说后面这句话的,只不过经过了之前的事,翟钧霖会特地加一句“哥哥妹妹”,免得张允茜再误会。
张允茜没有回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
第二天。
秦初天一亮就从床上爬起来了,钻进卫生间就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然后,他又转身进了房间,抱着他的存钱罐,放在床上掏了半天。
过了一会儿,他噔噔蹬地跑出来,扶着厨房的门框,歪着脑袋问:“秦浅,粥煮好了吗?”
“快了。”秦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家伙,也真是太有精力了。
“爸爸喜欢吃肉,秦浅你多放点肉,好不好?”秦初嘱咐道。
“放了。”
做好粥,把粥装进保温桶里。
秦浅开着车,小家伙宝贝似的抱着保温桶坐在后座,路过一个花店的时候,着急地叫到:“秦浅停车!”
闻声,她把车靠在路边,转过头询问:“怎么了?”
“我想去给爸爸买束花。”秦初指着车窗外的一家花店,“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秦浅点头,她从旁边拿过包,给秦初拿钱。
还没拉开拉链,就听见秦初打开车门,回头跟她说:“我有钱。”
说完,他便关了车门,朝那家花店走去。
就在路边,也不用过马路,能够看得见。
秦浅就让他自己去了,没过一会儿,就见秦初抱着一大束黄色的康乃馨从花店出来。
硕大的花束,他的小胳膊差点环不住,灿灿的花束后是他无处安放的小脑袋,只得努力地往后仰着。
“小初为什么买康乃馨?”秦浅问。
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先把康乃馨放进车里,然后自己才爬上车,他朝着秦浅笑着不说话。
他才不会告诉秦浅,今天早上起来,他查了好一会儿应该买什么花送给爸爸。
他还查了康乃馨多少钱一朵,算了算他存的钱够他买多少。
嘻嘻。
小家伙在心里悄悄地说着。
秦浅也没有追问,等小家伙坐好,系好安全带后,才启动车。
去了湖州半岛,才发现翟钧霖没有在家。
给翟钧昊打电话,才知道翟钧霖被接回了翟家。
又开车去了老宅。
实际上,对于翟家老宅,秦浅并不是怎么想来。
但是看到秦初满脸的期待,和那眼底灿烂的光芒,那些也就不重要了。
她上前按了按门铃,看到她来,龚妈还有些惊讶。
出来开门的是龚妈,但走出来的却是张绣怜。
看到张绣怜,秦浅张了张嘴,最终叫了一声阿姨。
“你来做什么?”距离上一次见面,张绣怜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反转。
秦浅不明张绣怜的变化究竟是因为什么,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跟翟钧霖离婚,所以不高兴了。也是正常的。
“他受伤了,我带秦初过来看看他。”
“受伤?他怎么受伤的,你不清楚?”张绣怜眼神一斜,“他受伤在医院的时候去哪儿了,现在假惺惺的又来看什么?”
张绣怜冷声埋怨,“好好的,非亲非故的,跑去救什么救!”
秦浅以为会是翟家的其他人不让她进屋,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张绣怜。
只不过想着怎么说张绣怜是母亲,她儿子因秦初受伤,作为母亲,肯定是不会有什么脸色的。
“对不起,我就带孩子看看他,很快就离开。”秦浅低头,道着歉。
“看什么看,当初你要离婚的时候,也没见回头看一眼。现在离了婚,怎么,外头过不下去了,想回来?”张绣怜横了秦浅一眼,转身就朝屋内走去,“不用看了,他好得很!还不会死!”
吃了闭门羹,秦浅低头看着满脸失望与难过的秦初。
秦浅看着门又要被关上,她上前,“我知道您生气,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秦初,才让翟钧霖冒险受了伤。您不想见到我们,我们这就走。”
“这个是给翟钧霖的花和粥,能不能请您交给他?”说着,秦浅将手中的保温桶和秦初的花束递给一直守在门口的龚妈,说了一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