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讶异,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笑着道:“那就好。”
萧祁湛上前揽着她的腰身,扶着她入了座,随后大手一挥,热闹的图腾祭活动开始了。
薛沐洵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不堪久坐,图腾祭进行不到一半,她便起身要去更衣。
萧祁湛起身要陪她去,薛沐洵摇头阻止他:“让红尘陪我去就行了。”
她只是怀孕,还不至于娇弱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图腾祭在城南的将军祠前举行,是西北人庆贺端午特有的一种活动。
将军祠前的空地上搭了不少帐篷,用来给前来观礼的贵人女眷更衣用。
薛沐洵作为昭王世子妃,自然有专用的帐篷,她更衣出来,见日光和煦,暖意融融,便决定在附近走走。
图腾祭上锣鼓喧天,有些太吵了,吵的孩子在她肚子里直闹腾。
将军祠后面有一处小园子,西北天气苦寒,如今已经五月了,桃花却依然开的正好。
薛沐洵慢悠悠的在桃花林里漫步,桃花香气袭人,嘈杂声隐隐可闻,倒是有一番闹中取静之意。
“你简直是胡闹,快给我回家去!”桃林里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呵斥声。
薛沐洵脚步微顿,抬眼看到不远处一棵桃花树下,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拉拉扯扯。
她不由停下了脚步。
女孩一身粉色衣裙,身材丰盈,面色红润,正气愤的挥开年轻男子的手,“我不回去,我的事你少管!”
“你……”年轻男子脸色铁青,低声吼道:“你就不能消停几日,爹娘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养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自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已经在给你相看了,你自己闹腾什么?”
女孩闻言不屑的撇撇嘴,“你看看他们都是给我相看的什么人啊?不是市井商贾,就是军中的粗鲁汉子,这些人哪里配的上我?”
年轻男子脸更黑了,咬着牙低吼:“父母为你操碎了心,你却当成驴肝肺,你以为你是什么王侯府邸的千金小姐不成?”
女孩梗着脖子不服气:“若不是父亲胆小怕事,当年献王登基后,父亲定然也是从龙之功的潜邸老臣,我们家的门第自然是……”
“你给我住嘴!”年轻男子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女孩的脸颊上浮起五个鲜明的手指印,她怔愣在当场,片刻恼羞成怒的跺脚哭喊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
她越说越气愤,哭着转身跑开了。
没跑两步,迎面对上站在桃花树下的薛沐洵,一下愣住了,下意识的捂住了红肿的脸颊,愤怒使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吼道:“看什么看?没想到堂堂的昭王世子妃竟然也有听人……听……”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捂着脸哆嗦着嘴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堪堪躲开刺到鼻尖的利剑。
好险,好险,幸好她反应快,于松溪后怕的想,对上红尘冷若冰霜的眸子,抖着腿又退了一步。
“你刚才想说世子妃什么?”红尘轻轻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轻鸣,吓的松溪险些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刚才一定是傻了,怎么忘记了昭王世子妃身边还有这么一号母夜叉啊。
“没,没,我说,我是想向世子妃请安的。”她哆哆嗦嗦的解释,生怕慢一点红尘的剑就刺了过来。
薛沐洵轻笑,红尘若真的想杀松溪,她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结果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在这里有机会说话。
不过她颇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一眼于松溪,眼前的少女与半年多前她从重庆府带来的松溪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吃穿不愁了,又注重保养,现在的于松溪比之前丰腴了不少,不同于之前的面黄肌瘦,头发枯黄,现在的她面色红润,杏眼桃腮,倒有了几分清秀佳人的味道。
于松青从后面一脸惭愧的走过来施礼:“让世子妃见笑了。”
薛沐洵虽然是无意听他们兄妹说话,但确实也听到了,颇有两分不好意思,点点头:“没事,我不过是嫌前头太吵,出来走走。”
“早知道你嫌吵,咱们今日就不出来了。”身后传来萧祁湛无奈的低笑。
薛沐洵回头,已经被人揽入怀中,她转头对上萧祁湛的含笑的眸子。
“世子,刚才是舍妹无状,冲撞了世子妃,还请世子与世子妃不要怪罪。”松青躬身对萧祁湛行礼。
萧祁湛看向薛沐洵,眨了眨眼,询问她的意思。
薛沐洵轻轻摇头,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何况虽然她所愿,但她确实也听到了人家兄妹的对话。
见薛沐洵不予计较,萧祁湛摆摆手,神色淡淡的道:“我记得你在军中表现不错,家里的事情也要分辨清楚,莫要连累前程。”
他并无威胁松青的意思,但照他这个妹妹惹事的能力,他若不严管,只怕早晚要连累到他。
松青神色一凛,躬身道:“属下明白!”
萧祁湛揽着薛沐洵转身缓缓走了,身后的松青神色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