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腾的站起来,指着碧彤说道:“你就是个妖女,处处都有你。”
青彤上前说道:“多亏我姐姐是个妖女呢,不然我们可不就都被你害死了。”
董氏指着青彤半天说不出话来。
齐静怕两个女儿被盖上不孝的帽子,忙岔开话题说道:“娘娘,侯爷,这信中到底是说的什么?”
定远侯说道:“信中不过是讲了当初,显中是如何从一方知州坐上这永宁侯之位的。宣帝当年感念的,是显中原配马氏之恩德,这才降旨恩封显中……显中这信中的意思,是早有准备,说明了这侯爵之位,只能由马氏之后人继承……”
颜浩轩听了这话,几欲晕厥,若当真如此,他这些年的作为岂非笑话。
定远侯继续说道:“还明言,若是马氏后继无人,这侯爵之位,颜家无颜继承,便归还于皇家……”
颜浩轩这下真的跌掉在地,心中无比愤恨,原来父亲,偏心至斯,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他。
董氏冷哼一声问道:“若真是如此,怎的当时他不说,怎的阿宇生前不说?”
碧彤流下两行泪水,哽咽道:“祖父当年对爹爹说,若是祖母与二叔有任何异动,便将此物拿出来,绝了他们的心思。当时祖父担心爹爹心软,特意告知于我……后来去年祖母与二叔迫害爹爹,险些成功,我曾劝过爹爹,偏爹爹说,祖母于他有养育之恩,此信一出,等同于弃祖母与二叔于不顾……”
这一番话,却将颜显中的担忧,颜浩宇的良善纯孝展现个彻底。还将董氏与颜浩轩的狼子野心都说了出来。
林氏在后头擦擦泪,对着外面看好事的人说道:“唉,我这妹婿果真良善,碧彤也是承了他的品性。当年颜家老夫人做下那等事情,惹怒了小公主,可不就是碧彤代祖母受过……”
这话表面只是替颜浩宇说说话,其实说出来,那些贵妇们心中便有了琢磨,这碧彤从前愿意代祖母受过,孝心可鉴。如今却与董氏等撕破脸,可见却是董氏心肠歹毒。
颜金枝心下着急,刚想说话,却听齐绍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她闭上嘴,脑袋里转了几圈,母亲与二哥的名声已毁,若自己执意替他们出头,只会带累了儿子,不如就此打住,至少面上,她还是碧彤她们的姑母。
当下便道:“原来有这般关节在里面,说起来倒是可怜孤的侄女碧彤了。既然如此,恐怕要等熠彤成年,才好替他请封。”
颜浩轩高喊一声:“娘娘!”
颜金枝看了他一眼,说道:“二哥,既然有父亲的遗言,孤自当遵守。你们虽然分家了,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熠彤还小,将来还是需要你们做叔叔的多提携。”
碧彤看着董氏阴鸷的目光,却是明白,董氏如今恨毒了大房,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她绝不害怕,她如今后悔的就是,没有早些成熟,没有早些有能力对付他们。
颜金枝咳嗽两声,说道:“侯爷,孤身子有些不适,原本是不便前来的,但是今日是孤长兄大殓之日,孤着实想见他最后一面……此刻孤身子实在是疲惫,恐不能留下了。多些侯爷对颜府的关照。”
说罢,携了齐绍辉准备离去。
却说那颜浩宇只有身子,头颅胳膊俱是没找到,又从怀州运送回来,已经过了太久,只好早些下葬,弄个衣冠冢。颜金枝本意也不是真的来看长兄,自然不肯多做停留。
而他们尚未出门,便碰见豫景王齐真辉带着刑部尚书走进来。
他见了颜金枝也不吃惊,微笑着行礼说道:“颜庶母长乐未央。”
颜金枝好奇的问道:“真儿怎的过来了?这不是严大人么?今日是孤长兄大殓,严大人也是来送孤长兄的么?”
颜金枝之所以好奇,是因为他们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显然不是前来祭奠,而是过来拿人的。
严大人一本正经的行礼说道:“臣奉命捉拿钦犯颜浩轩。”
颜浩轩大吃一惊,后退一步。董氏更是吃惊问道:“胡说什么,我儿犯了什么罪?”
严大人冷声说道:“勾结地方官员,谋害亲兄。”
董氏心中一滞,慌忙喊道:“胡说,冤枉,我儿久在洛城,如何会勾结地方官员?如何会谋害亲兄?”
严大人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将颜浩轩拿住,董氏一把抱住颜浩轩,嚎啕大哭道:“你们抓人要要证据,拿出证据来,我儿冤枉。”
严大人眉头都不皱一下,说道:“人证物证皆有,臣乃奉命捉拿归案,老夫人若要阻拦,臣便告你阻挠公务。”
齐绍辉看不过去,轻声问道:“严大人,口说无凭,您这样一句话,怎能让本王外祖母放心?”
严大人又行礼说道:“这事是永宁侯爷亲自高发,多名官员联名作证,且有诸多流民百姓替侯爷请命,不容这颜家二老爷狡辩。”
青彤反应最快,当下上前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您是说,我爹爹他……我父亲他还活着?这……这具尸首,并非我父亲的?”
严大人板着脸,语气却温柔得很,说道:“颜姑娘莫要担心,侯爷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