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把所有敌军全都屠尽,来替肖珝报仇。
敌方有人看到她这模样,尖叫一声:“是----是千年狐妖啊----快跑啊----”
厨子冲上前去,一猫爪拍在那人头上,不满道:“叫狐妖大人!”
那人一瞧厨子半人半妖的模样,顿时翻了白眼,晕厥过去。
而敌方的求饶哭泣声也不绝于耳,整个战场哀鸿遍野,涂山林林充耳不闻,仇恨和痛苦充溢满她的全部思绪,忽一收手,火势全然收退。
就在敌军以为她终于有点人性不忍再杀时,谁料她突一翻手,一片火焰如同巨大的锅盖似的,倏地从天而降,把敌方那些刚刚站起身来的将士一击打趴在地上,烈焰燃灼,哀嚎声立马低弱了大半。
不单单是敌方,就连杜永贞都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他方才才痛哭了半晌,加之身上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
一将士上前来将他扶起,心有戚戚道:“杜副将,太子妃这大开杀戒的,只怕,只怕为天地所不容啊!她是妖,掺和人间事……如今,如今可要怎么办才好?”
是啊,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肖珝没了,整个大军群龙无首,而唯一来助阵的太子妃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了狐狸尾巴,此消息若被好事者传回京城,皇帝必然要震怒。
人们本就忌惮仇视妖物,而大军依靠妖物而获胜,实为天下之不耻。
太子没了,估计皇城里没人会再护着她,她若回京,天下皆会问罪,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更可况即便皇城不问罪,妖杀人,还杀了那么多人,那些道士啊除妖师啊,恐怕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她。
可打自内心而言,他感激她。
若不是她,只怕这场战役只会全军覆没,没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他顶住对妖物的恐惧,颤颤巍巍地朝涂山林林行出几步,大声道:“太子妃,您快走吧!此处交给我们就行了!”
涂山林林红着眼,哪里肯听劝,咬牙道:“害了肖珝的人,我要他们全部来给他陪葬!”
“太子妃,殿下已经没了,您……”杜永贞哽咽了一下,“您不必再杀更多的人了!”
涂山林林怔住,微有些迷茫。
“若您要修道而羽化登仙,实不该杀太多人。”杜永贞诚恳劝道。
涂山林林凄然一笑:“登仙,我早已不想了……”
说罢,她收好了尾巴,才又望着整个原野上黑烟弥漫,草木皆成灰,有人还在痛苦地抱头逃窜,心底隐隐生出了一丝懊悔。
狼妖们被打得死死伤伤,只有那娘娘腔狼妖还残存一口气在,趴在地上,咬牙切实地说道:“狐妖你也杀了我吧!”
涂山林林本没留意他,此时才收回心绪,冷眼看去:“那便是太便宜你了!”
说罢,她对小二吩咐道:“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带回京城去……游街示众。”
“什么!你要杀便杀了,休想别侮辱我!”娘娘腔大叫,挣扎着忍住身上伤痛,想避开小二伸来的猫爪。
小二嘿嘿笑:“就是你们这些臭狼妖,还得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我可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说罢,熟练地舞动绳子,将娘娘腔来了个五花大绑。
“甚是娴熟。”涂山林林随口说了句。
“那是当然,”小二也随口接话,“您回房间睡觉之后我还仿佛练习了好多遍呢。”
涂山林林:“……”
大火继续在化了雪的草原上燃烧着,敌军有将领骑马上前来,下马,与涂山林林遥遥相望,想要停战求和。
涂山林林本已经不打算继续打打杀杀,但瞧那将领举手抬足间还余留一些气焰嚣张,顿时火气又上头来,扬起下巴去看他,手中一团火也随即燃了起来。
那将领终于怯怯往后一缩,马匹惊得长嘶。
“等等,太子妃!”杜永贞道,慢慢走了过来,对那将领大声道,“停战可以,但我要包正平通敌的信件!”
“信件……”将领有些迟疑,手中下意识地便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涂山林林眼疾手快,一团火直接打去他手上,立马烧出一道疤,疼得这人直呲牙,一屁股便跌坐了下来。
“看起来,您是毫无诚意啊?”涂山林林冷笑一声,“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说罢,手上一舞,一把将那被绑成粽子的娘娘腔给隔空抓了过来,掐住它的脖子。
娘娘腔吃疼,不住露出尖锐的牙,森森发着白光,恶狠狠地瞪着她。
涂山林林死掐住狼妖,拖着他一步步走向敌军将领。
那人吓得爬都爬不动了。
娘娘腔的狼牙抵在了他的脸上,擦出血痕。
他脸色已白,腿上发软:“你……你想做什么!”
涂山林林命娘娘腔狼妖道:“吃了他!”
娘娘腔脸挤得变形,双目瞪着她。
“快!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烤了!”涂山林林阴恻恻一笑,望向那只被烧成了肉干的狼妖,“别说,你们的肉,烤出来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