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是萧皇贵妃特地安排去慈宁宫伺候太后的,说白了就是她的眼线,并非是受了太后的懿旨特地来告知萧皇贵妃,而是偷偷跑来的,此时被萧皇贵妃质问,瑟缩了一下,小声说:“太后娘娘说皇贵妃娘娘身体抱恙,便不必惊扰您了。”
借口!全是借口!
萧皇贵妃恨得要翻天,前些年还将她宝贝儿似的捧在手心里,她受了什么委屈,哪怕不是永隆帝的错,太后都会不顾一切地替她出口气说道皇帝,如今可好,太后不知被谁给灌了汤,不帮她不说,昨儿还将她骂得狗血淋头,说她没脑子,拎不清。她能在皇贵妃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能是没脑子的人么?分明是太后心中有气,她又刚好撞上去,顺便拿她撒气罢了。不让她去是吧,她偏要去,到时候当着这么多人,就不信太后还能将她给撵回来。
“来人,给本宫梳妆!”一声怒吼,殿外的小宫女们纷纷进来跪好。
“磨蹭什么?”萧皇贵妃如今是瞅谁谁不顺眼,“赶紧的,给本宫上正装!”
小宫女们明白了什么,却不敢劝阻,马上站起身,七手八脚地给萧皇贵妃捯饬。
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基本上该到的都到了,殿内的人在说着话,具体说的什么,萧皇贵妃没听清,她提着裙摆跨进门槛,笑意莹然,“抱歉,是我来迟了。”
看到她,萧太后脸色一变,随即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大宫女,大宫女满面纳闷,她分明没有让人去请这位的,怎么不请自来了?
永隆帝对此见怪不怪,养子出事,萧氏要是坐得住,那就奇了怪了。
伸手打了个哈欠,永隆帝表示看到这位很犯困。
萧皇贵妃不是没注意到永隆帝的小动作,可以说她一进来,那目光就落在了永隆帝身上,所以将对方的任何一丝神态动作都纳入了眼底,那神情,分明将她嫌弃到了谷底。
萧皇贵妃攥紧了手指,面上尽量保持微笑,但因为怒意大于笑意,所以看来十分的扭曲。
萧太后恨不能一巴掌将她拍出去,早说什么来着,这位一来,指定会丢人现眼,这不,一句话都还没说,那藏不住事儿的脸就把什么都给显露出来了。
咬牙恨恨,早知道萧明汐如此不成材,当初还不如不要针对骆岚,起码那个女人除了勾走皇帝的心这一条大罪之外,其他地方并无过错,身为皇后该有的雍容大方,端庄沉稳,人家一样不落,完全就是皇后中的典范,哪怕是当年身为皇后的她,也比不上骆岚。
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萧太后恼恨,果然不能把萧氏拿来跟骆岚比,否则萧氏直接就成了外面光里面是包糠的马屎,怎么瞅怎么不顺眼,怎么想怎么不成器。
“既然来了,就别在那儿杵着,快些落座吧!”有这么多人在,萧太后的确是不能直接将她撵回去,但脸色却不那么的友善,不过看在另外那几位的眼里,她是因为叶筠的事儿闹了心,所以心情不好。
赫连钰跪在殿中,低眉敛目。
萧太后瞅他一眼,“贤王,可知哀家今日传你入宫所为何事?”
赫连钰抬起头来,神情坦然地摇摇头,“孙儿愚昧,还望皇祖母提点一二。”
叶筠冷眼望着赫连钰,装,继续装!怎么昨天没发现这是位伪君子呢?
永隆帝直接是抱着作壁上观的态度了,一言不发,反正这事儿已经落到太后头上,他如今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的,至于具体如何处置,还是让太后自个儿操心去吧!
赫连缙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赫连钰,没想到他这位精于算计的皇弟竟然有一天栽在女人头上,该说叶筠太过精明还是赫连钰太过蠢钝?
太后一拍桌子,望着赫连钰,“哀家且问你,昨儿个栖霞长公主是不是去了贤王府?”
“没错,长公主给孙儿登门道歉来着。”
“除此之外呢?”
这话问得就很有含义了,人都说是登门道歉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太后无非是想听赫连钰亲口说出他和叶筠毫无瓜葛的话来罢了。
叶筠紧紧盯着赫连钰,如今殿内坐的可全是赫连家的人,她只身一人与这么多人对峙,万一赫连钰倒打一耙污蔑她清白,到时候她有几张嘴能说得清?
赫连钰平静地道:“是这样的,栖霞长公主昨日回驿馆时乘坐的马车不慎将孙儿给父皇准备的贺礼撞碎了,长公主为表诚意,特地登门给儿臣道歉,并将她珍藏数年的夜宴图送给了儿臣。”
听到前半句,叶筠倒还算满意,这个人没有撒谎,可听完后半句,叶筠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而殿内的其他人,神情各异,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那幅夜宴图是个什么价值,在座的都是有眼界的,不会不清楚,赫连钰的寿礼再珍贵,也不可能贵得过传世名画,而这幅画竟然是叶筠自己的珍藏品,就这么作为赔礼大方地送给了赫连钰?
要说这两人之间没点什么,连赫连缙都不信。
“夜宴图?”永隆帝激动起来,看着赫连钰,“你说的是那位大家公孙先生的夜宴图?”
“正是。”赫连钰颔首,又补充,“长公主出手的东西,自然是真品。”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却是暗中强调了这份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