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到太后寝殿的时候,她正在喝绿豆汤,见到进来的二人脸色不大好,她喝汤的动作顿了顿。
还没来得及打手语问点什么,戚嬷嬷那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小腹,然后在她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直接扯开盖住她腰腹的薄毯。
朱太后的腰腹一下子暴露出来,虽然衣服宽松,也不显怀,可对于朱太后来说,那块薄毯就是她的遮羞布,如今被人就这么给扯开,就好像所有的秘密都被剖开撕扯开,让她急得只想找个没光的黑暗地方躲一躲。
“太后娘娘。”戚嬷嬷一手捧着那块“遮羞布”,脚步轻缓地走过来,双目钉子一样落在朱太后腹部,看得朱太后全身直冒冷汗。
“如今天又不冷,您老盖这玩意儿做什么?”戚嬷嬷道:“当心热过头了中暑。”
朱太后警惕地看着她。
戚嬷嬷在她轮椅前蹲下身,手掌探向她的小腹。
朱太后像被针扎了一样,直接一个激灵从轮椅上栽下来,亏得两位嬷嬷机敏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得太惨导致流产。
这下,太后再也镇定不了了,戚嬷嬷那动作意味着什么,傻子都能看出来,只是朱太后想不通,自己从未透露过,太医们显然也是没胆儿说的,那么这些下人是从何得知她怀孕的?
“太后娘娘,您可得当心。”戚嬷嬷的声音阴阳怪气,听得朱太后头皮发麻。
“您要是摔了,倒是便宜了我们两个老货不用去请大夫把那小混蛋给拿出来,可是,您要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朱太后惨白着脸,看面前的人就像在看来向她索命的厉鬼,身子抖得厉害,可即便是这样,她什么也问不出声。
然后,从戚嬷嬷那句话里面反应出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敏嬷嬷,就见敏嬷嬷木着脸,像个木桩子似的立在那儿,好似根本就没听到戚嬷嬷的话,不过在朱太后看来,敏嬷嬷这是默认。
也就是说,这两位嬷嬷都晓得她怀孕了。
顷刻之间,朱太后只觉得从脚底冒起一股刺疼的寒意,一直窜到脑袋上,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都浮在脸上。
因为不知道敏嬷嬷何时“倒戈”的,更不明白这两个老货到底会对她做什么,自己又没办法开口相问,便是想拿出太后威严来叱骂两句都成奢望,所以那层恐惧一再的加深。
戚嬷嬷当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朱太后,可好歹人家对外还是那个威严无双的北燕太后,自己逞逞口舌上的威风也就罢了,总不能真因为看不惯而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这无异于癞蛤蟆跳油锅,找死了。
戚嬷嬷再不多言,去取来纸笔,研了墨,蘸饱以后递给朱太后,“还请娘娘写出孩子生父的名字。”
朱太后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戚嬷嬷冷笑道:“皇上说了,您若是老实交代,那么等孩子拿掉,过不了多久您还可以回去颐养天年,亦或者是留在这里养老也行,但如果您不说,那么就得陪着这小孽种去死。”
话说得很直白了。
朱太后也不想要这孽种,可是她难道能告诉这俩人,自己是被一群又臭又脏的乞丐给轮了的,孩子生父是谁,她怎么可能知道?
戚嬷嬷看着朱太后逐渐扭曲的脸,心头浮上疑惑,难不成太后还真是被人强索的?呵,什么人口味如此重?瞎的么?
朱太后闭了闭眼,接过戚嬷嬷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不知。”
出于好奇,敏嬷嬷也走过来看了一眼,当看清楚那俩字以后,两位嬷嬷对视了一眼,显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的成分。
戚嬷嬷觉得朱太后一定在撒谎。
敏嬷嬷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当时朱太后回来的时候是晕厥的,那么倒能勉强解释说是被人下了药,可是她分明清醒得很,谁要了她,她会不知道?哪怕是个蒙面的黑衣人,总也有点什么特征的吧?如果睁着眼睛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谁,那还真是,那还真是
戚嬷嬷倒是毫不客气,直接问:“不知道那野男人是谁,那您是怎么揣上的?总不能自个就能怀上吧?”
朱太后狠狠瞪她一眼。
戚嬷嬷马上闭了嘴,眼睛却是滴溜溜转,非是她想苛待朱太后,而是这事儿再不想法子解决,皇上和皇后必定也留不得她,所以为了身家性命,她必须放狠一点,哪怕对方是太后,也不能因为忌惮而手软。
然而看这样子,朱太后是打算死磕着不说出那个野男人的名字和下落来了。
如此,看在两位嬷嬷眼里,那就是太后打算护着她的姘头。
那么问题来了,太后是自愿的不是被强的?
要知道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哪怕是女子被强要毁了贞节,被骂的都会是女子,更多的言论会说她不要脸,若非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招摇过市,哪能让人起了心思,更有人骂得难听——长得就一脸想让人糟蹋的狐媚样儿,能不被人盯上吗?
所以说,连被强都会被骂,更别说这还是主动的了,何况主角儿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太后,听说她还骂秦贵妃是娼妇来着,怎么嘴上说着别人,自己却在私底下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双重标准不要太严重。
“太后娘娘这是打算护着他不说了?”戚嬷嬷双眼阴嗖嗖的,刀子一样刮过朱太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