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兴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们家是商户,可要真摊上这种事儿,那也是绝对不被允许的,长姐当年未婚先育就已经犯了大错,若是再改嫁,陆嘉兴实在难以想象长姐在夫家过着怎样的日子。
忆及当年,陆嘉兴脸色彻底凝重下来,“这么说来,远儿应该在北燕查到他母亲的下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嘉平道:“等吃了饭,去茶轩,我好好问问远儿这几个月都在北燕经历了什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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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面设得十分丰富,很多南方特色菜,陆二太太还一直担心易白会吃不惯来着,没想到他似乎还很喜欢,专挑南方特色菜吃。
陆二太太悄悄观察,易白吃了什么菜,哪种菜夹的次数最多,她都给一一记下来,赶明儿给厨房那头通通气。
至于陆嘉兴和陆嘉平担心的那些东西,陆二太太根本就不会去考虑,不是她心大,而是她根本就不知带陆修远的真实身份,易白的身份,陆二太太更不可能知道了。
两位爷是彻底瞒了她的,她只是觉得陆修远似乎很待见这位白公子,所以爱屋及乌,再说,站在当娘的角度,陆二太太是很心疼易白的。
以前易白住在陆府的时候,因为不常出门,所以陆胤恒基本没见过他,今天算是易白正式以真面目与这一大家子人见面。陆胤恒觉得很新鲜,席上特地与易白说了几句话。
易白淡淡地笑着,一一回答。
他只是嘴上不说,事实上早就被这一家子人的“热情”给惊讶到了,记得以前自己在丞相府的时候,难得回家吃顿饭,要么就是继母谢氏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么就是因为他与易卓明置气,总而言之,就没有哪次是和和乐乐把那顿饭给吃完的,而陆家的饭桌上,与北燕丞相府完全不同,除了吃饭,家人与家人之间还涌动着一种看不见却感觉得到的东西,很温馨,具体是什么,易白说不清楚,不过听到陆二太太的问话以及陆胤恒客气地打招呼时,易白觉得十分亲切,因为完全不掺杂任何目的,就是很纯粹的那种关心。
吃完饭,天色也不早了,陆修远亲自把易白送回他以前住的院子里休息,回来以后见到陆嘉平和陆嘉兴还坐在厅堂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大概明白了两位舅舅的意图,顺手将房门关上,然后笑着看向二人,“两位舅舅还有事吗?”
陆嘉平轻哼一声,“明知故问。”
陆修远轻轻地笑了起来,走到旁边坐下,也不绕弯子了,直入主题,“我没骗两位舅舅,阿白真的是娘亲的孩子,也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陆嘉兴睁大眼睛问:“你是不是找到你娘的下落了?”
“我娘早死了。”陆修远神情逐渐落寞下来,“只不过,我查到了她去北燕以后都经历过什么事。”
陆嘉平呼吸一窒,“远儿,此言当真?”
“自然,孩儿不敢欺瞒两位舅舅。”
接下来,陆修远把陆清绾离开鹿鸣山以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数了出来,再一次把兄弟俩的身世剖开,陆修远只觉得一颗心都碎成了数瓣,疼得浑身哪都不得劲。
陆嘉平陷入了沉默,眼睫低垂,脸色忽明忽暗,看不清楚在想什么,陆嘉兴则是重重捶桌,“简直岂有此理!”
想当年为了让长姐能从叶承那儿得到厚待,他们三兄弟瞒着爹娘从账上挪了不少钱去帮衬叶承,为的就是想他早日回到北燕夺得大权再回来把长姐接过去,三兄弟其实并没盼过长姐能当什么皇后,毕竟商户出身摆在那儿,这也是没法的,只想着给个正正经经的名分,能让她安安稳稳地把孩子拉扯大就好,而叶承呢?不仅忘恩负义拿着银子就跑人,还出尔反尔,夺得大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了朱氏为后,完完全全把长姐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也就罢了,之后竟然,竟然那样利用长姐。
“王八蛋!”陆嘉兴怒得直接掀了桌子,想到长姐为了保住远儿不得不对那人渣妥协,他就怒得想马上去刨了叶家祖坟。
“二舅舅。”见陆嘉兴大有还想发作的意思,陆修远忙劝阻,“您消消气,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再动怒你也找不到那个人去撒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目的是想让你们知道,阿白与我是亲兄弟,他从小就被病痛折磨,性格也变得孤僻起来,之前他住在咱们府上的时候若有什么得罪了两位舅舅的地方,还请两位舅舅多多担待些,莫与他计较,阿白如今痊愈了,以后他会慢慢改的。”
陆嘉平一声长叹,“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见外话,以前我不待见他,一是顾忌他的身份会牵连到你给你带来扯不清的麻烦,二来,我不了解他,只是听说过他生下来就病,哪里晓得这病竟然是唉,作孽啊!”
“实在可恨,叶承那王八蛋死得太早了。”陆嘉兴满腔怒火,“否则他要是还活着,凭陆家现如今的财力,不敢说能弄死他,但要让北燕各大商行瘫痪还是做得到的,就该让他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陆修远也恨,可是那人渣死得早,就算是想鞭尸,拿出来的也只能是具骨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