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鸿捋了下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终于可以翻白眼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关于出去后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压根就没费心思去想。
因为即使想到了,她也不会去提醒宗权。
打了个喷嚏,雪里鸿转身进屋去了,准备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宗权瞧一眼地上的一滩水渍,下颚线绷的有些紧,看向曲悦:“魔种被扔进了池子里,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
曲悦哄骗他道:“风槐不会一直在那守着的,我二哥已经派人去盯着了,他走之后,我们就下手将魔种打捞出来,到时候您再走不迟。”
“也只能如此了。”血泪教训,宗权此时内心丧气的很,也不挣扎了,朝君执拱手,“不得已暂住在此,叨扰君兄了。”
“客气。”君执的笑容甭提有多真诚,巴不得他住一辈子。
宗权又朝曲宋拱手:“也麻烦宋家小兄弟了。”
宗权与寒露一个辈分儿,曲宋自然毕恭毕敬:“宗前辈客气。”
曲宋和曲悦出了院子,回隔壁自己的院子。
君执追出去送他们,心中有疑问:“先生居然又将他们带回来了。”
曲悦虚耗的厉害,正吃着药,极品丹药不要钱似的往嘴里倒:“不然呢?”
君执揣测道:“我以为你们已经在天罗塔和龙牙洲之间,建立了一个传送阵……”
让宗权去做诱饵,只是引出隐藏在暗处的风槐。风槐一旦出来嘲讽,便暴露了自己,会被特殊部门的人锁定。
此时宗权却已从池底退出,去往天罗塔,再由传送阵去往龙牙洲,杀风槐个措手不及。
双管齐下,保证风槐插翅难飞。
“我们的确这么想过,但宗权若是过去,未必是双管齐下,可能会坏了我们的事儿。”曲悦将药瓶收回去,“再一个,宗前辈暂时不能离开魔种。”
曲春秋正在魔种里闭关渡命劫,宗权留在此地,是个很好的守关人。
但曲春秋来此闭关之事,知之者甚少,曲悦眨了下眼睛:“让宗权前辈多留一阵子,不断接受咱们的恩情,再和咱们学院这些小可爱们多接触接触,培养下感情,稍后对魔种的生死存亡,绝对是有益处的,您说呢?”
君执微微一怔,抿唇笑道:“明白了。”
……
回到自己院子里,进了屋。
曲宋点燃符箓:“陆滇,拿下没有?”
符箓对面:“你说的轻巧,你过来拿,这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天魔灵。”
曲宋道:“别舍不得用宝物。”
符箓对面咆哮:“你知道已经砸了多少钱进去了吗?”
曲宋淡定:“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钱。”
符箓对面:“……”
……
曲悦本来是准备跟着曲宋进屋,一起关注下进展的。
但走到江善唯房外时,被“咯吱”开窗声绊住了脚步。
曲悦停在窗外,与他隔窗相望:“小唯,想好了?”
这阵子江善唯状态不对,整天浑浑噩噩,脾气暴躁,曲悦找他聊过几次,他一言不发。
支岐告诉她,是从做过一个噩梦开始的。
江善唯哑了哑,手里抱着枕头,眼圈红红的传音给她:“师姐,你能帮我救救我爷爷么?”
江家老祖?曲悦蹙眉:“怎么了?”
江善唯哽咽着道:“我从前一直没有告诉师姐,在我的未来梦里,师姐本该是我的妻子……”
一句话便说的曲悦愣在当场,回过神后,默默听他说完。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甚至恶毒的想过,我将弟弟吃掉算了,只要可以救爷爷……”江善唯垂着头,羞愧道,“师姐不要骂我,我只是稍微想了下,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曲悦岂会骂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那现在呢?你是如何想的?”
“我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因为我知道,我先前的选择都是正确的,爷爷即使因此合道失败,也不会怪我。”江善唯的手伸出窗子,拽了下曲悦的袖子,“我只告诉师姐,希望师姐可以帮帮我。”
他想通了,在这条命运线上,他虽依然无能,却可以请求有能力的人来帮助他。
安心做小弟,天塌了交给大哥。
读懂了他眼睛里的希冀和信任,曲悦问:“你可知道你爷爷在哪里闭关?”
问也是白问,江善唯先前都不知道江檀闭关合道的事儿。
于是不等他说话,“我去找我二哥商量一下,你不要慌张。”
江善唯用力点头:“谢谢师姐。”
……
“我不知道。”听曲悦说完,曲宋皱着眉头,“闭关合道之地,岂会轻易告诉旁人?”
“父亲应该知道。”曲悦道。
“但父亲正在渡百日命劫,最好还是不要询问他。”曲宋目露忧色,“小妹,这或许就是父亲的命劫,若父亲知道江伯父可能有危险,怕是在魔种里待不住,立刻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