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孟萋萋歪着脑袋抽了半晌,刚想提醒黑龙他把书拿倒时,车外忽然涌来一阵极其强烈的灵力波动,这股灵力十分霸道,它强势袭来,硬生生地将鬼车从原本行驶的航线上挤掉,随即,整座车厢剧烈震荡起来,孟萋萋一个没趴稳,咻地撞到车顶,然后噗通摔在黑龙的腿上。
“无妄之灾啊!”她抱着脑袋:“是谁那么缺德……”
黑龙掀开车帘向外一看,随即蹙眉,神色间隐隐浮现厌恶之色,他冷道:“是福神的行舆。”
福神!?
孟萋萋冒个头出车窗。前方,四只青鸾拉着福神那辆富丽堂皇金光璀璨的长车绝尘而去,车行之处,碗口大颜色各异的花瓣随之落下,洋洋洒洒铺满整片际,浓烈的花香冲入鼻中,吓得她赶紧放下车帘,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才见好。
蛇精在外头叉腰翘着兰花指叫骂:“吃里扒外的人如今还有脸回来!我呸!换了主子就忘了曾经帝尊待你多宽厚,还敢超我们的马车,过分!”
“福神来做什么?不是蛮荒不能随意出入吗?”
黑龙面色冷淡:“福神从蛮荒出去的,自然能随意回来,她此次来恐怕也是寻找巫族。蛇精,跟上她,我们能知道巫族确切位置。”
福神的行舆在两座山间停了下来,虽然行色匆匆,然应有的排场却一个不少,若干彩衣貌美的随扈手捧净壶、香炉翩然而下,顷刻间,漫落英缤纷,香风阵阵,各色各异的花瓣将这片罕无人迹的土地妆点得宛若福神殿的后花园般。
随行的侍女心翼翼揭开绘金帷幔,掌心朝上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稍后,一只冰雪般无暇的手仪态万千地伸了出来。
福神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而出。她身上穿着一件不知是何质地的长裙,轻薄得如同霞雾,将她窈窕有致的身材勾勒得一丝不苟,她的脸则被银色流苏所遮挡,上面点缀了拇指盖大的花瓣,行走时还伴有悦耳的铃响。
然她还未站定,车厢里继而又蹦出五个肥手肥脚的人,在她面前蹦跳不止。
福神嫌他们吵闹,挥袖将五福童子收入囊中,若无其事的扶了扶发鬓:“碍事的胖子们。”
“跟下去。”随着黑龙的一声吩咐,鬼车便威风凛凛劈开层云,轰然降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福神看见他们这一行人,眼神在孟萋萋身上停顿一下,随即高傲的扬起白净的脖子,娇俏的‘哼’了一声。
蛇精讥讽道:“这不是庭上的大红人福神吗,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孟萋萋见了福神十分心虚,但看样子现在的福神并不认识她,于是打着圆场干笑两声:“俗语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黑龙自她们身边目不斜视的扬长而去,蛇精和孟萋萋才连忙追了过去。
山谷中坐落着一座依山傍水的府邸,好似人间房屋的模样。
湖水绕廊,山光霁月,秋水共长一色,置身其中,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婉约秀致。
这巫族首领还真是会享受生活,比起孟府也不差些许。
孟萋萋一行围着桌子喝茶赏景,余光却映照出福神对水照影默然出神的侧脸。正思索着何事令美人忧愁,便听到她那厢自言自语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不过如此,真是每都要被自己美醒。”
孟萋萋:“……”怎么以前她没发现福神还有自恋属性!?
等了半晌,那巫族首领却迟迟未来。
福神一行喧宾夺主,已在树下立起了五彩华帐,点燃香炉,设白玉几,福神在侍女的搀扶下落了座,红泥炉煮着茶,茶具点心俱是自家备下的,福神殿独家秘方特制甜点。福神还不忘挥展衣袖,放出那五个被憋气的福童子,让他们跟自己一同享用。
这香味闻着尤其勾人,孟萋萋咽了咽口水。然而福神轻轻放下茶杯,手指轻轻一弹,瞬时立了面结界将里外隔了开,显然没有要与大伙分享的意思。
……真是看不出福神以前的性格居然是这么骄纵高傲的,孟萋萋十分怀疑衰神是怎么忍耐下来。
她自己也饿了,用手推了推一旁老神在在的黑龙:“阿彦,我肚子也饿了。”
到底,还是这巫族用来招待人的点心太寒掺,一杯茶,茶叶飘在杯底零星两片,佐茶用的糕点是最平常不过的白糖糕,一碟瓜子,乏善可陈,上不得台面,饱腹都难。
黑龙闻言,看了眼蛇精。后者从腰带上接下乾坤袋来,伸手进去掏了两把,摸出一张芝麻大饼来。
“走时匆忙,只带了这个。”蛇精道。
孟萋萋拿指尖戳了戳,好硬……
“阿彦,干粮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又硬又干的,我该怎么吃啊?”
黑龙不置可否挑了挑眉:“那你就忍着,回去再吃。”
蛇精在一旁笑着扭了扭水蛇腰,神秘兮兮的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块包裹:“凤凰,既然你不吃饼,这个你总该吃……”
“什么东西呀!?”孟萋萋惊喜的望向包裹,眼里一字排开糕点的名字。
“自然是我最爱的,蛇家独制的老鼠干!”蛇精把包裹揭开,几个老鼠瘪瘪地趴在那里,蛇精如数家珍:“这是芝麻味的,这是黑椒味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