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彦的声音淡的如同边飘散的云:“为什么?我从来关心的不是庭怎么样,我来人间一趟,也不是真的怕了他们。”
“那陛下是为了?”
盛嘉彦回头冷冷并带着杀意看了他一眼,衰神会意,老实闭嘴。
他从来不是为了完成真武大帝交待的事情而来凡间,也不是惧怕八荒众神,他有一个他始终害怕的事,这件事他不能向任何人提及,甚至……孟萋萋也不能知道。为了这件事,他必须来凡间一趟。
衰神安静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焦急的团团转:“孟庸好好地怎么就会突然醒过来,按理我们不会出错,除非孟姐姐离开身体她才会苏醒,不然也只是一缕意识挣扎而已,哪有这样严重的情况出现的。哎……而且孟姐姐为何摔了一跤就把魂魄摔的不稳了,不会是那个什么楚采女赋异禀?”
盛嘉彦眼色渐深,望着远处群峰连绵的山头不语。
孟萋萋没有食言,她安排人给了楚玉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些黄金和过关的令牌,并让侍卫领着她从猎场的偏门离开。
“侍卫大哥,皇后娘娘可好些了?”楚玉忍不住询问。
因为皇后突然出了状况,搞得他们被统领训斥了多次,侍卫心中也是烦闷,口气自然不太好:“不需要你操心,赶紧走了,趁着陛下还没反悔。”
楚玉咬紧下唇,面色带着愧疚。
她正跟着侍卫往偏门走呢,横斜里猛地窜出一孩撞进楚玉的怀中,险些将她撞倒。
那孩还疼的“哎哟”一声。
楚玉堪堪站定,捂着撞痛的手腕,蹙眉看着那孩子:“你走路何以这样不心?”待看清人以后,她微微愠怒:“又是你,是什么人如此横冲莽撞,早上见到你的时候就撞过我一次,现在还不吸取教训,又来冒冒失失的么?”
男孩低了低头,认错似的:“对不起,请您恕罪。”
楚玉正要什么,侍卫却已经不耐烦的催促:“快走,一会黑了就要封山了。”
楚玉不得不重新往前走,心中还不停嘀咕:这奇怪的孩。
他们走后,原本被称作孩的人,他慢慢抬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景鹤摊开手,手心中躺着一个纸人。他只是微微一握,纸人在他手心中便立刻燃成灰烬。
师父交待的任务完成了,景鹤拍了拍手,转身想走。却在那一瞬间看见他背后站着一人,正警惕的看着他。景鹤心中警铃大作,他怀疑他对面的这个人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事。
周誉礼稚嫩的声音却是严厉的发问:“你在做什么?”
第294章 地府的初见
景鹤有些慌神,他捏紧手心背在身后,低头请安:“殿下,草民是景师身边的徒弟,草民……”
“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周誉礼步步紧逼,眼中充斥着怀疑。
景鹤眼里的慌张他不是没看见,周誉礼年纪虽不大,但他察言观色的能力比许多大臣都好上许多。毕竟从被作为未来子培养的他,怎么会弱呢?
但周誉礼到底还只是个八岁左右的稚童,他暂时还不明白,如果揭穿歹人的行为,很可能遇到危险。尤其是现在他一个随从也未带,只身一人的情况。
景鹤心中的慌乱渐渐被一抹杀意代替,他摸进袖里藏匿的弯月匕首,那是景梵当年送给他的拜师礼,刀锋锋利且涂有剧毒,是能见血封喉的利器。景鹤摸着匕首柄上繁杂的梵文,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带着颤动逐渐沉稳下来:“殿下,草民只是在此等待师父。”
这是他给周誉礼的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周誉礼心中的疑窦却更是大:“在这里?”他四下看了看,质疑的口吻直接对准景鹤:“这里临近山门,是猎场最偏僻的地方。更何况据我所知,景师此时此刻正跟父皇母后待在一起商谈要事,你你在这里等他,岂不是满口胡言漏洞百出?”
景鹤一时答不上话来,周誉礼再度相逼:“还不快,你到底在此是何打算?我刚刚看见你从楚采女的身上拿下来一东西,还不赶紧交出来?”
景鹤瞳孔紧缩,周誉礼果然是看到了。景鹤此时此刻垂着首,穿着黑灰布裳的他像是林子里刚刚出来的一个兽,散发着浓浓的危险。
景鹤的手在袖中慢慢将匕首拔出,他用余光丈量着距离,只要他快步两下上前,他手中锋利的匕首就能刺入周誉礼稚嫩的胸膛里。到时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周誉礼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有些发颤,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很害怕,但他并不准备后退。否则他跟他师父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
周誉礼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只一心盯着沉默的景鹤,他觉得景鹤一直不回答就是心虚的表现。故而他又上前了一步,冷冷逼问:“还不快交出来?”
景鹤猛地抬头,就是这个时候!
……
如果孟萋萋多次梦到蛮荒的事还是对此保持迷茫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以她在梦境中的经历来看,她知道自己的前身就是那只苦命的凤凰,而如无意外的黑龙,蛮荒的帝尊大人就是盛嘉彦。
所以当孟萋萋再度沉入熟悉的黑暗时她并不慌张,她知道尘封在某处的记忆又将短暂的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