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花还是在旁边人的推搡下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问叶细妹:“你真个要我现在去许秀才家问这个话?”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叶细妹也是被柳兰花给激的心里有气,只想着怎么让柳兰花没脸,所以压根就没有细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不真?再真也没有了。荷花婶子,就起动您现在去许秀才家跑一趟。若这门亲事成了,您就是媒人,到时我谢你一份媒人礼,如何?”
叶荷花将信将疑,依然没有挪动脚步。旁边那些站着的人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两个的笑着催促叶荷花。
“荷花婶子,细妹叫你去许秀才家问一声,你怎么还不去?你若是拉不下脸去问,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荷花婶子,这门亲事你可一定得用心跟许秀才说。等说成了,细妹少不得的要谢你一桌媒人酒。还要给你媒人礼呢。”
还有人笑着冲叶细妹喊话:“细妹,若你和许秀才的亲事真的成了,咱们这几个人可都是见证啊。到你们成亲那日,我们都要去喝喜酒。”
“去,都去。”
叶细妹原就是不是个会扭捏害羞的人,更何况现在只想让柳兰花和叶大龙没脸。当下就挥了挥手,豪爽的说着,“等真到了那日,你们都不用带贺礼,带着一家子,都来喝喜酒。”
院子里的人听了,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就有好事的个人,拉着叶荷花的胳膊一起转身出了院子,往许秀才家里走。
旁观了这一幕的叶蓁蓁:......
她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也不晓得现在她心里该是个什么感想。
就眨巴了两下眼,目光崇拜的望着叶细妹。
心里觉得这人蛮厉害的,最起码不会被人欺负。有这样的一个娘罩着,她觉得她往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叶大龙这时已经气的一张脸红通通的,一双眼仿似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叶细妹。
但叶细妹丝毫不怕,转头跟柳兰花说话:“记着你方才发的誓言。”
她也不傻。知道自己相貌生的普通,是个寡妇不说,还带着一个女儿,能再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那些前来求亲的人,多半是看中了她手里的钱。
那样的人家有什么好嫁的?不如就趁着今儿这次机会,只放话说自己这辈子要么不改嫁,要改嫁就一定要嫁许秀才。
但许秀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家可是满腹诗书,见到县官老爷也不用下跪的人,能看得上她这个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还带着个女儿的乡下寡妇?叶细妹料想叶荷花过去说明来意之后许秀才肯定会立刻拒绝。这样也可以杜绝往后那些再上门说亲的媒人的嘴了。
至于面子不面子的,她叶细妹不靠这个过活。再说了,龙塘村也有百来户人家,挺大的。她住村头,许秀才住村尾,平日很少见面,也不用担心两个人时常见面会彼此尴尬的事。
她心里的这个盘算原本是很好的,只是万万没有料想到,这门亲事最后竟然真的被叶荷花给说成了。
第3章 说亲
等叶荷花和那个村民到了许兴昌家,许兴昌却不在家,只有他儿子许攸宁在。
穿一件青布衣裳,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里面,手里拿了一把刻刀,正聚精会神的在雕琢一块木头。
叶荷花走进去,笑着开口搭话:“忙着呐?你爹不在家?”
龙塘村很大,村前村后也隔得很有一段路。许攸宁又是个好静,不常出门的人。右腿断了之后更是鲜少出去。所以看到叶荷花她们的时候想了一会儿也想不起她们的姓名来,只知道是龙塘村的村民。
不过面上还是很客气的请她们坐,转动着轮椅要去给她们倒水。
被叶荷花叫住:“不用忙。我们过来就是想找你爹问句话。你爹在哪呢?”
许攸宁还是拎起水壶给她们倒了水,然后面上带着微笑,很客气的回答:“我爹还在学堂里面没有回来。不过估摸着时间,他也该快到家了。不知道两位婶子找我爹有什么事?”
跟叶荷花一同过来的那个人也姓叶,世代都在龙塘村住着,名叫小娥。这会儿听问,就笑道:“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一个鳏夫,带着一个残疾的儿子,忽然有人一分聘礼都不要就主动要嫁他。还会带一份让人艳羡的嫁妆来,怎么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许攸宁听了虽然心中不解,但面上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
叶小娥这时一边拿了杯子喝水,一边目光上下打量着许攸宁。
身上穿的青布衣裳已经很旧了,但浆洗的干干净净。下摆也好,袖口也好,前襟也好,哪里都是平平整整的,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虽然坐在轮椅里面,但腰背挺的笔直,全不见一丝萎靡颓丧。
再看相貌,目清眉秀,唇红齿白。肤色也不像乡下的孩子,甚是白净。
还有这满身的清贵之气。如何看,这都该是当官人家的公子哥儿,而不是他们乡下的孩子。
叶小娥是个没有城府,也快言快语的人。目光扫了许攸宁的右腿一眼,没心没肺的就问道:“你这条腿断了也得有个三年?大夫真的说再也治不好,一辈子只能这样瘸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