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颐温顺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一言不发。她在想,那个把她抱在怀里的人此时正在想什么。
“阮颐,对不起。”他说,她没有抬头,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讲下去。
“早知道,我就应该提前一个星期在教室门口堵你的。”
原本的浪漫被段执一的这句话摔得粉碎,阮颐笑着从他怀里挣出,却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这个男人的眼眶居然红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颈窝,居然是湿漉漉的。
他瘦了,这是他第一次用力地抱住阮颐,倘若她只是闹脾气离家出走,现在她应该能察觉出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男人的睫毛很长,低垂着眼,看起来竟然有些小孩子般的委屈。
阮颐很煞风景地笑得愈发灿烂,很好,她赢了。她蹦起来,伸出手一把揽住段执一的脖颈:“走吧,”
“我们回家。”
原本阮颐想着,总算事情都解开了,那两个人就安安稳稳地谈一段属于他们的恋爱吧。却不想,她回来的第二天,段执一的爸妈还有阮爸阮妈就约好了似的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本来阮颐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前一天才正式确定关系,后一天就见家长,这简直比发射火箭的速度还快。但想着,两个人应该是再也不会分开了,见一见双方父母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在周衡扬爸妈的撮合下,两人可是‘在一起快整整一年了’。
让阮颐想不到的的是,阮爸阮妈压根不是来慰问她的伤口的,段执一的父母也不是来见他们这个准儿媳的,他们商量的竟然是两人的婚期。
坐在一张大桌上的阮颐被右边的段执一牵着手,浑浑噩噩地听着自己的婚期、蜜月旅行目的地甚至是宝宝的名字。
看惯了家庭lún_lǐ剧的她打死都想不到,居然可以有这么合拍的亲家。要么就是这家说什么,那家说‘要的要的’;要么是那家说什么,这家就说‘绝对没问题啊’。阮颐不停地咽口水,趁着出门送两家爸妈回酒店的时候悄悄地问段执一:“怎么回事,我俩怎么要结婚?”
段执一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皱起眉:“你不知道吗?”然后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你不知道,你去云南的时候,我去你家提亲了。”
.....
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婚礼都是双方的父母张罗的,酒店更方便了,阮颐她大姨家全权包办,他们连预订都省了。唯一需要这两尊大佛动一动的就是请柬和伴手礼。
请柬不是打印的,每个字都是阮颐一笔一划的,双方的亲友都不多,不过就是亲戚,高中同班同学和大学最好的朋友同事而已。
写到凌弋那一张时,阮颐犹豫了,她坐在段执一的车里苦恼地抠着手指甲,直到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怎么了?”
阮颐立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苦恼地问:“你们班的名单啊,凌弋请吗?”
段执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说:“请。”
“好。”得到答案的阮颐也没什么好烦恼的了,开开心心地在手机备忘录里添上了凌弋的名字,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她最近赶工作实在是很吃不消。
“反正,他也只能看看而已。”
隔了很久,阮颐模模糊糊地听到段执一好像在旁边说了什么,她在自己的意识里反问了一句什么,而对方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车缓缓地停下来,在她额头上浅浅地吻了一下。
伴手礼一直被是段执一偷偷筹办的,阮颐其实不希望用筹办这个词,搞得多隆重似的,不就是几块巧克力的事吗。但段执一出奇地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甚至有两回他背着阮颐偷偷跟她妈妈商量这件神秘的伴手礼。
“需要准备多少呢?”
“那妈您能帮我们找到这么多吗?”
怎么就是妈了?阮颐无奈地摇摇头,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跟周衡扬一样,这么不见外了。
终于,阮颐在第五回控制不住好奇心想要偷偷瞟一眼段执一书桌上那张神神秘秘的单子时,被段执一抓了个正着。
“小朋友,干嘛呢?”
“啊,在帮你收拾桌子啊。”说着,阮颐把手缩进袖口里,往桌上轻轻拂了两下,便在段执一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逃出了房间。
作战任务失败,还是等结婚当天的时候再看看自己婚礼的伴手礼是什么吧。
“我在啊,你没看见吗?”
也不知道缪阳为什么偏偏挑到阮颐结婚前一天晚上把她叫出来,阮颐转了一大圈还是没看到缪阳的影子。
“没看见啊,我是夜盲啊朋友,许故没告诉你吗?”
“你在哪个位置?”
“牌坊。”
“好,那你继续往前走,走到小操场这里,我在这边等你。”说完,缪阳竟然把电话给挂了。
阮颐痛苦地扶了扶额,明天肯定有好多事情要忙,她爸妈要是发现她这个时候不在了,怕是怀疑她要逃婚。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了将近十分钟,阮颐才走到小操场。右边的教学楼每一层都是亮堂堂的,高三的学生元旦当天才能放假,这个时候他们大概还在晚自习。左边两栋教学楼都鸦雀无声,高一高二的学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