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宁准还不能起身,左手因为输液动不了,他笑了笑:“几个意思,我生日啊?”
宁春和插上蜡烛:“劫后余生也算生日。”
点燃以后,她小心翼翼举着蛋糕走到他床边,蹲下身:“来,许个愿,然后吹蜡烛。”
他只能听话的闭眼:“希望我这个万年不上进,混吃等死的妹妹能早点嫁出去。”
每年生日他都是许的这个愿望,每次都免不了挨一顿打,不过这次居然没有。
宁春和凑到他身旁,偷乐的道谢:“够意思啊,过生日还想着你妹妹。”
宁准疑惑的抬眸:“?”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谈恋爱了,对象还是江诉。
女大不中留啊。
不过嫁给江诉其实也还行,至少自己对那个人还算了解,知根知底。
就算宁春和以后和他结婚了,暴露本性,也不怕江诉会中途抛弃她。
那个人也还挺有责任心的。不过到时候结婚了,他得先劝宁春和抓紧生个孩子,双重保险。
就算他真想离婚了,也会顾虑到孩子,不舍得离。
宁准对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没什么信心,可能江诉现在是暂时被她身上的青春活力给吸引了,就怕到时候在一起时间久了,她的那些缺点全都暴露出来。
宁春和自然猜不到他心里的这点心思,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洗干净以后,坐到床边,低头专心削皮。
宁准问一旁的宁许:“请了几天假?”
“后天就要回美国了。”
宁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几天辛苦你了。”
他面无表情:“是挺辛苦的,怕你一个支持不住,到时候躺的地方就从病床变成了我面前的尸检床。”
宁准沉默了一会,真诚发问:“你在美国这些年,挨过揍吗?”
“没有。”
“你的同事脾气可真好。”
“你的命也挺硬的。”
“托您的福。”
“客气。”
宁春和在一旁瑟瑟发抖,果皮削完了就削果肉,根本不敢抬头,生怕自己动静太大,让他们注意到自己,到时候挨批的可就是她了。
她还以为她二哥当法医的这些年,整天接触尸体,刻薄的性子会稍微变一点。
想不到憋久了,更刻薄了。
刚才的话题似乎暂时告了一段落,宁许看了眼宁春和,以及她手上那个削的只剩果核的苹果,问宁准:“春和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哥们,你应该认识啊,就你读初中的时候,你被人揍的那次,还记得吧。”
宁春和仿佛从这句话里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连忙追问宁准:“二哥以前还被人揍过啊?”
宁准一脸幸灾乐祸:“他这种人,被人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次好像还是几个人揍他一个,还好江诉路过,不然他就不是站在尸检床旁边了,而是躺在上面。”
他特地停下来,给宁春和科普了一下江诉以前到底又多叛逆,“他跟我那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学校没劝退他完全是因为他爸三不五时就给学校捐楼,新校区就是靠他爸一己之力捐出来的。”
宁春和一脸惊叹:“牛批啊。”
似乎是说到兴头上了,宁准即使全身不能动弹,说两句话就得停下来喘一会,却还是身残志坚的继续给宁春和科普江诉曾经的光荣事迹。
“你别看江诉没谈恋爱,他之前可是有过一段......”
当事人原本是想来看看病人,结果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议论自己的声音,偶尔传来自己女朋友的惊叹声。
夹杂着牛批或者□□啊,这种语气词。
他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
病房里的视线,一时全都移了过来。
聊的正嗨的两个人似乎没想过会被抓包,这种感觉就像是讲人坏话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江诉没有理会他们的尴尬,淡然走进来,把东西放下:“看来你受的伤并不严重啊。”
宁准咳了咳,样子痛苦:“我的伤口好像又疼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我想睡一觉。”
即使他演技拙劣到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可宁春和不想拆穿他,顺势站起身,把包背好:“那你好好休息啊,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们三个出去以后,宁许接了个电话也走了。
他在泰国的同学,听说他这次过来,特地约他吃饭。
一时之间,只剩下江诉和宁春和两个人。
正好到了饭点,江诉刚准备问宁春和想吃什么,结果不等他开口,后者瞪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江诉跟过去:“怎么了?”
宁春和不说话,只是闷头往前走。
进了酒店大门,又进了电梯,她拿着房卡站在门口,语气冷漠,问江诉:“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要跟着我?”
因为走的太快,头发都有点乱了,甚至还有一缕贴在嘴边。
江诉抬手,动作温柔的替她理顺:“我女朋友好像生气了,所以我跟过来问问,她为什么生气。”
她冷哼一声:“可能是因为你女朋友发现你是一个不诚实的人,所以才会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