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时间……
二十四个小时,朝九晚五,世间不能没有日晷去恒定时间。
时辰冷笑,他根本无从申诉。
这些都是时辰的猜测
戌水觑着时辰,眼睛熟悉黑暗后,她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脸,他确定了,戌水肯定。
戌水叹息,问:“那甘苏怎么办?”
她之前只提醒过她,未太会带给她死亡,没想过有更深一层……
时辰心头一紧,有些疼。
戌水又问:“时间开始安排她的死亡了吗?”
时辰眉头深拧。
开始了吗?
从辰缚开始,她差点丧命,之后又有几次命悬一线,他及时出现救了她。
甚至有一次,是借了他的手,她又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时辰忆起用日晷让甘苏遗忘后,机缘巧合甘苏想起一切的那个场景。她吐出鲜血,心脏跳动变缓的,脉搏就要触摸不到……
时辰颤巍巍抬起自己手,他用这双手为甘苏治疗了无数次,而每一次,甘苏的寿命都在减少。
柏叶对他说过,他的治疗,只是加速了时间,加速了细胞的分裂,而人一生细胞分裂的次数有限。
时辰咬牙,心又开始疼了。
每一步,每一秒,任何人,任何举动,甚至是奇怪的意外,都有可能让甘苏死去。
开始了吗?
早就开始了。
戌水能隐隐约约察觉到时辰的情绪波动,她轻叹,换个话题,“你刚才说你见过宁叩了?”
时辰手搁在膝上,勒令自己冷静下来,“嗯。”
“她跟你说过她的身份了吗?”
“嗯。”
“时辰,你没觉得日晷有问题吗?”
“比如?”
戌水琢磨后说:“宁叩说她是晷针,一开始我也不信,但她不像是骗人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和日晷的相同,所以我相信你也能。”
“嗯。”
“我觉得日晷从几十年前到现在一直是破裂的状态,从来没有修复好。”
时辰皱眉:“可我没感觉到日晷有问题,如果它破裂了,我也会受伤。”
戌水不语。
时辰又打了个响指,室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说:“打个比方,如果现在的日晷只有80,而我接手时也只有80,那我就把这80误以为是100,所以我没感觉。”
戌水点头,“说的通。”
时辰眉梢微挑:“宁叩和我说,在我爷爷接手之前,日晷已经破裂了,她在那个时候掉落。如果真是那样,那前两任日晷守护者和我接手的都是已经破裂的日晷。”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宁叩的声音突兀插.入,两人扭头去看,宁叩直奔时辰这儿,挨着他一起坐。
时辰瞥她:“偷听一会儿了?”
“爸爸,你早知道我来了,你不是还在讲吗,我也不算偷听啊。”
时辰扯了下嘴角。
宁叩抓了下自己的双马尾,继续说:“日晷破裂了一次,之后又重创了三次。”
戌水看着她:“然后?”
“听我慢慢讲嘛,别急嘛,”宁叩噘嘴。
戌水冷着脸,懒得跟她说话。
宁叩嘚瑟,还是甘苏妈妈好。
宁叩边说边比划:“第一次就是,咚,然后我掉了。我能感觉到我掉下来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小洞慢慢愈合,日晷就像没破裂过一样。”
“第二次,愈合的地方重新裂开。”
“第三次,裂口变大,时间开始流失了。”
“第四次,其他地方裂了,虽然后来补好了,但巨大的震动让原来的口子变得超级超级大,所以时间流失的更多了。”
宁叩小腿有节奏的蹬着沙发:“我能感觉到的大概就是这样。”
时辰思忖,第四次是子白,第三次是杨源,第二次是爷爷……
宁叩又说:“爸爸,你知道的吧。”
时辰敛神,不解:“什么?”
“日晷破裂和时间分流者是对等的。”
“对等?”
“嗯,日晷破裂,时间分流者出现。”
时辰怔愣。
宁叩没察觉时辰的异常,嘀嘀咕咕:“所以甘苏妈妈变成这样,可以说是因为第三次重创,但仔细想想,应该是因为第二次重创,因为第一次之后其实日晷愈合了的……”
“但也只能怪甘苏妈妈倒霉,毕竟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她……”
戌水沉声喝止她:“闭嘴!”
宁叩不服气:“干嘛!我说错了什么了,哼!”
时辰默默起身,狂风席过,地都晃动几下,戌水墙上的画都震落了,眼前的时辰消失了。
宁叩奇怪:“爸爸刚才是生气了好大的风啊……”
戌水双臂环胸,冷声说:“你知道第二次重创是因为谁吗?”
宁叩摇头。
戌水:“时辰的爷爷。”
宁叩可怜巴巴地低下头,完蛋……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