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先道,“萧天佐给太后进言,不得让潘铠有好待遇,他最宠爱的小妾有个兄长,被潘铠杀了,听说,皇上是想善待潘铠的,最后也无可奈何,耶律信大概也是没办法。”
耶律狗儿继续瘪嘴,“少给耶律信找理由!”然后想了想,“明儿就不要让王三送你堂弟他们了,还是防着点,少惹麻烦为好!这样,明天让王三带他们在街上看热闹,后天你自己送他们回去,别拉上王三!”
“是!”义先道。
“你也该说亲了吧?”耶律狗儿道,“喜欢什么样的,说来听听,我给你留意着。”
义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急,五阿哥都没成亲呢,我不急。”
耶律狗儿道,“成家立业,该急还是得急急,说说,喜欢啥样的。”
义先想了下,“没想过。”
耶律狗儿瞅着义先,“那就赶紧想,不过,要我说,瘦长脸的好,怎么吃都不显胖,日后,你耳根子也落得清静。”
义先笑道,“咱们契丹人喜欢稍微胖点呢。”
耶律狗儿忙道,“对,找个契丹人,吵架你至少不会被堵得一句都回不了。”
义先愣了片刻,深深的看了耶律狗儿一眼,耶律狗儿强作镇定,直视前方,专心的骑马。
义先落后几步,觉得不可思议,没一点征兆啊……得,好好想想。
结果,一回府,王三却不在,一问,送乌合他们回家了。
耶律狗儿半张着嘴巴,直觉不对,“王三为什么不等明日瞅了热闹再送人回去呢?小孩更喜欢看热闹啊!义先,叫上亲兵,我们马上出城!”
义先打了个激灵,急忙吩咐特末去传令,却还是安慰着,“五阿哥,可能是多想了,明儿圣上大婚,现在出城,怕是赶不急在关城门前回来,还是让我去吧!”
耶律狗儿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朝府外走去,“但愿是多想了!大婚在晚上,今晚不回来,有什么关系!”
耶律狗儿急急带人出城,不想,在城门口竟然又遇到了耶律信,两人目光拼杀了一下,齐齐策马。
竟然是同一个方向,好半天两队人马都没分开。
到了义先家附近,耶律信才和耶律狗儿分道扬镳。
然后,耶律狗儿就炸了,王三竟然不在!竟然敢真的不在!“也不想想,就冲她的身手,能救得了潘铠?!”
附近没有人声鼎沸,王三应该还没动手!耶律狗儿忙做安排,得拦着这蠢货去送死啊!
“义先,你带几个人在潘铠附近埋伏,若发现王三,务必拦下她!”耶律狗儿咬牙,“其余人,跟我走!看我逮着她怎么收拾她!”
而耶律信则走进了潘铠的草棚,递给潘铠一小壶酒,“你说你是何苦呢,大宋又不知道你还活着,圣上也答应了,你归降后,不让你去打大宋,让你改名换姓,在大辽生活,你这么犟着,又何必呢?”
潘铠接过酒壶,默默的喝了一口酒,不搭理耶律信。
耶律信自顾自话,“明儿圣上大婚,圣上让我今晚再来劝劝你,你若明日归降,这份大礼,圣上自然领情,若你还犟,圣上也护不得你了,萧天佐早就想将你弄到北方去了!北边可冷了,我都受不住!想学苏武?我劝你还是算了,你知道苏武在匈奴生的孩子怎样了?反正我不知道!不过,汉朝好歹有匈奴将军,可大宋却没契丹武将,你想清楚吧,别到时大辽大宋都容不下你!”
“你若降了,改名换姓在大辽享受荣华,你若还犟,宋辽再开战,也许会送你到阵前去祭旗!”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圣上很赏识你的,你不要辜负了圣上爱才的一片心……”
……
潘铠只是小口品酒,不发一言。
耶律信唱了一阵独角戏,也觉得没意思,“要是不开战,多好!你话虽少,总还是要附和我两句的,唉……”
潘铠还是不做声。
耶律信唏嘘了一会儿,“这些话我本不想说的,老生常谈,我说得累,你听着烦,可圣上吩咐了,我好歹得说两句,你觉得我烦,你就吱一声吧。”
潘铠还是连眼神都懒得给耶律信。
耶律信等了一会儿,又说,“你觉得我不烦,也吱一声吧。”
潘铠依旧充耳不闻,默默的喝了一小口酒。
“若你在大宋,你会娶了九娘么?”耶律信突然问了个与主题无关的问题,“九娘今年该15岁了吧?她会嫁你么?你说,她定亲了没有啊?你猜,她会嫁给谁?”
潘铠还是不做声,如老僧入定。
耶律信深深吸了口气,“你说九娘会来寻你的尸骨么?她要寻你的尸骨,会来找我吧?三年了,她怎么还没来?是家里看得严么?还是被八娘拦住了?还是定亲了?不会没心没肺的都嫁人了吧?”
潘铠默默的又喝了一口酒。
耶律信昂着脖子将手中的酒一口气全灌下,起身,拍了拍潘铠的肩膀,“骨灰罐子两年前我就备好了!放心,若九娘来寻我,我会送她平安抵达辽宋边境的!若她不来,只要她嫁的是武将,我一定将那人的头颅给你带回来!让你解气!我走了!今晚事情多啊,还要去巡营,不陪你了!”